“那是…”

    看着淳源吞吞吐吐的模样，俞瑾懿心里升起的几分怜惜也被磨灭的差不多了，又恢复到了冷漠戒备的状态。

    “若是给不出答案，就请让开吧。”

    尽管这般说着，可看着对方红红的眼眶，她还是软了些语气。

    “我确实暂时不能告诉你答案，但…你应该知晓，这箭到底是谁放进去的。”淳源平复了一下情绪，冷静开口道。

    俞瑾懿确实知道，在她发现那支箭以后，身体的记忆就告诉她，这是她自己放进去的。

    可…她取不出来。

    她自己放进去的箭，她取不出来。

    淳源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牵住俞瑾懿的手，看着对方思索着并没有排斥，心下不由得一喜，又试探的用手指穿过对方的指缝…握住。

    十指相交的姿态暧昧至极，好像这样，两人的距离就能近一些一般。

    等俞瑾懿回过神发现的时候，就看见淳源一脸不值钱的傻笑。

    心下有些无奈，尽管面上冷漠，可身体却极为熟悉对方，连警惕都升不起来。

    将手抽离出来，俞瑾懿正欲开口，却突然心脏一痛，脑中闪过一抹记忆碎片，快的根本看不清，却已经下意识的害怕，无助快将她淹没，根本喘不上气。

    她下意识将这些情绪全部抽离，看着手上漆黑的三支箭，控制不住的手抖，将这三支箭全部甩到地上。

    “瑾懿！别怕，没事了，我们已经没事了…”淳源将俞瑾懿抱住，像之前的无数次一般，拍着她的背，小心安抚着。

    情绪的过度抽离，导致俞瑾懿已经无法正常分辨自己的情绪，身体与灵魂产生了分离。

    明明她已经什么都感知不到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接近麻木的状态维持了一瞬，俞瑾懿才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抹去泪水，还有闲心嘲讽自己。

    面无表情的落泪，跟个无知无感的傀儡一样。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俞瑾懿扯着淳源的手臂，声嘶力竭问道。

    她力气极大，这般歇斯底里的扯着淳源，手上的力道快将那手臂给折断。

    淳源却没反应，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用另一只手去抹俞瑾懿脸上残余的泪水，小声安慰着：“没事了，不要去想，不要回忆，已经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还是…暂时没事？”俞瑾懿放开手，看着刚刚握住的地方都被掐紫了，理智也回归了几分。

    真的没事了，又为什么让她不要回忆。

    淳源又是哑然。

    俞瑾懿闭上眼睛，整理着情绪，半晌才睁开眼道：“我的失忆是我自己造成的，对吧？”

    淳源这才点了点头。

    “那不管是做什么，有什么计划，我都是知情理解并同意让你作为执行人。”

    俞瑾懿失神的念叨着，这句话像是在问淳源，又似自言自语一般。

    淳源察觉到俞瑾懿情绪不对劲，又想安慰，却听她道：“让我冷静一下。”

    俞瑾懿冷静了一会，看着安安静静等她的淳源，问出了最后一句：“是你不想让我回忆起来，还是我不想让我回忆起来？”

    “你不想让你回忆起来。”淳源给出了答案。

    “我不想吗？”俞瑾懿看着淳源，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最终以失败告终。

    随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旁边偷窥的孙亚男看得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思索片刻，直接提前结束副本，打断了沉默。

    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问卷，二人皆有些诧异。

    俞瑾懿看着手上的问卷，将上面唯一的一个问题读了出来：“你觉得，什么是爱？”

    “连笔都没有，怎么回答？”

    她下意识看向淳源，却对上对方望着她的眼神。

    “直接回答就好了，不用写上去。”淳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视线。

    “你觉得，爱是什么？”

    “爱就是爱啊，能是什么？”俞瑾懿思索着这个问题：“是行动，信任，想要他好，不管怎么样，都平平安安。”

    话落，手中的问卷随风消逝。

    “对啊，爱就是爱，爱可能没有用，可没用，也爱。”

    俞瑾懿站在纯白的空间里，想到脱离副本时，淳源说的答案，那道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围绕，沉稳而坚定。

    这家伙…正经的说出情话的呢喃，真的很犯规啊！

    姜觅拿着手上的问卷，坐了半天也没给出答案。

    孙亚男心满意足的拿着两份问卷走了回来，看着拿着问卷发呆的姜觅，笑道：“随便给个答案就是了，总归是让你们走的。”

    “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姜觅回过神，看着孙亚男道：“我之前有一个助理，一个女孩子，靠着自己从大山里走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改了个名字。”

    “她曾问过我名字的含义，我说诗词里随意取得，没什么含义，长辈也多不喊这个名，念我小名长安。”

    “我还笑我爷爷给我取了个地面，她却说羡慕。”

    “现在，才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

    “长安，长、安。”孙亚男念了两遍，笑道：“确实是个好名字。”

    “你这一说，我倒也是嫌弃起自己的名字来，也该好好想个新名字了。”

    “等下次见面吧，我们再好好认识一下。”

    姜觅手上的问卷随风飘散，孙亚男强行解散副本，所有玩家都被接引回了纯白空间。

    盯着S级评分，姜觅不知道想着什么，看了一刻钟才往下看去。

    S级评分，积分。

    探寻真相，积分。

    总计积分。

    现在这些积分对于姜觅来说，已经和数字没什么区别。

    她账户里的积分，进的比花的多，数字肉眼可见的疯涨着，过副本得到的积分对比起来，只能算得上毛毛雨。

    她看着萦晅，直接问道：“你们监管者还可以暗箱操作谁进哪个副本？”

    “当然可以啊。”萦晅回答的理直气壮。

    姜觅被噎了一下。

    想来也是，进出副本都是由监管者建构的系统进行操控的，尽管平日都是随机匹配，但不代表人家没有操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