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军小卒,可敢留下姓名?\&临退走之际,赵四扭头双眼直视恶夫,声音中满是不甘。
恶夫蓦然回首,两者目光相交,仿佛有火花迸溅,“在下恶夫,来日必定亲手灭了你赵国。”
“好胆,本将记住你了!”赵四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容,转身驾战马快速离去。
蒙武目视赵军退走,而后招呼着恶夫回城,“走,我们也撤!”
.......
赵四马鞭狠抽胯下战马,全然不见往日对战马的爱惜,脸色阴晴不定,恨不得将那该死的秦军小卒千刀万剐。
一名亲卫骑着战马从后方追了上来,低声道:“将军,我们战死弟兄将近两千人,伤者不计其数。”
赵四冷冷瞥了眼亲卫,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变的更加阴狠。
“小小秦卒,来日必将你剥皮抽筋,方能消本将心头之恨。”
本以为区区五百人手到擒来,却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禁有些头疼,待会该如何跟主帅解释?
“哒...哒...哒...”
听见前方传来的马蹄声,赵四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借口还没找到主帅就来了?
无奈,他只能下令加速,朝着大军迎了上去。
“赵四,可追上秦军?”扈辄来到近前,扫了眼面前有些狼狈的将士,心头不由升起了一丝不祥预感。
赵四跳下战马,硬着头皮道:“末将将要围歼那支几百人的秦军时,他们的援军来了,人数约莫有十几万人。”
“末将不敢恋战,当即率军撤退,可还是被秦军弩箭.....”说着,赵四不忘回头用满是威胁的目光扫视身后士卒。
被几百秦军打成那个逼样,这些士卒也感觉面上无光,况且赵国军纪同样严苛,若是被主帅知道,必定免不了一顿责罚,他们巴不得就此揭过,又怎么可能自寻死路去戳穿赵四的谎言?
扈辄也没多想,就算有人站出来将实情告知,他怕是也不会相信。
“赵四,你方才说秦军援军人数不下于十几万?”扈辄眼神凝重,直视面前的赵四,这次他所带兵力也不过才二十万。
赵四咬了咬牙,干脆笃定心思一条道走到黑,沉声道:“是的将军,整个晋阳城都已经落入了秦军之手。”
“我们若是继续前去,就只能硬攻晋阳了!”
扈辄闻言心头一怒,低声咒骂道:“那王猛真是个废物,亏了大王还对他寄予厚望。”
赵四低头沉默不语,心头紧张到无以加复,生怕扈辄不信邪,非要去晋阳一探究竟。
他也算是运气好,真就让他蒙对了,差的也只是秦军人数罢了。
扈辄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后喊来斥候,“速速前往晋阳城探查一番,切记不可暴露行踪,一旦确定秦军占领晋阳,立刻回来复命。”
.......
“是蒙武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
三万多秦军速度不减,直接冲进了城内,蒙武大吼道:“赵军来袭,立刻戒严!”
话音刚落,城头气氛立马变得一片肃杀。
蒙武吩咐身后三万秦军留在城门,带着恶夫直奔县衙。
此时,担心儿子和恶夫的蒙骜在房内也待不住,干脆带着亲卫打算前往城墙巡视一番。
他刚来县衙门口,就见街上蒙武与恶夫两人策马而来,见两人安然无恙,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待二人来到近前,蒙骜脸瞬间板了起来,训斥道:“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临走前老夫是如何叮嘱你的?”
看似呵斥,实则语气满是关怀,恶夫不是好赖不分的人,当即沉声道:“属下知错,还请主帅原谅。”
蒙骜没有在这个问题是过多纠缠,转而问道:“赵军人数几何,可知主帅是何人?”
啊...这??
整个赵国军中猛将,他只知道廉颇、李牧还有那纸上谈兵的赵括三人之名,其他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哪认识谁是谁?
恶夫一阵腹诽,但还是正了八经说道:“启禀主帅,属下未曾见到其主帅,倒是斩了个开路将军!”,随后他缓缓将两峡关内发生之事倾吐而出。
蒙骜听后,眉头微皱,沉声道:“如此看来,赵军应是轻装简行,只为最快速度赶到晋阳,届时配合城内驻军坑害我秦军,却不曾想我们先一步将叛乱镇压。”
不得不说,蒙骜身为秦国上将军,胸中沟壑极深,仅凭一些细微之处,就将赵军的目的摸清。
蒙武反问道:“父亲,我们是否需要求援?”
蒙骜闻言,目光变得深邃,扫了眼恶夫,调笑道:“暂且无需求援,以老夫的推测来看,赵军甚至连攻城的打算都不会有了。”
“这...”蒙武脸上闪过一丝焦急,生怕父亲因大意吃亏。先前蒙骜败于魏公子连横五国联军,引得朝廷动荡,以吕不韦为首的官员纷纷攻讦。
若不是旧王念及旧情,蒙家怕是早就不复存在。
这次平乱晋阳容不得一丝马虎和意外,不然那权倾朝野的吕不韦绝对会抓住机会将整个蒙家踩死。
蒙骜知道他的担忧,不过并没有解释,反而下令:“蒙武,立刻调集大军全部登上城头,另外再四方城门外,各派两万锐士驻扎。”
蒙武还想劝阻,却被蒙骜瞪眼镇住,无奈只能转身离开,前去执行军令。
待蒙武走后,蒙骜似笑非笑道:“小子,可知老夫用意?”
“嘿~”恶夫咧嘴一笑,满脸猥琐道:“属下以为,主帅是想吓退赵军?”
“不错!”蒙骜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骂道:“你小子脑瓜也算好使,怎得就喜欢同那无脑莽夫一样拼杀呢?”
恶夫嘿嘿一笑,伸手从腰间取下蒙骜的宝剑,而后反手将其抽出。
周围亲卫见状一拥而上,手中刀兵出鞘,遥指恶夫。
“干什么,难道怕这小子害了本帅不成?”蒙骜见状开口训斥,脸上神情未有半分变化。
恶夫将染血的宝剑夹在腋下,握住剑柄将其缓缓从腋下抽出,将其上沾染的鲜血擦拭干净,而后归鞘。
“主帅!”恶夫双手端着宝剑,满脸郑重道:“属下恶夫,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