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空间裂缝持续的时间太久，已经没办法自我愈合了，整座时代大厦都会变成污染区。”
静姐越说声音越小：“这附近的居民都撤离了，我们的公司也回不去了……”
静姐与林漆不同，她对公司很有感情，并且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如今突然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静姐的神情有些伤感，这一切都被林漆看在眼里，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他的处境更悲催。
静姐只是回不去公司了。
而他是连自己的世界都回不去了。
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林漆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知道，静姐不是异能者，只是个普通人，对污染区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多。
在林漆的记忆里，自己对“污染区”的概念也不是很深，他只知道污染区是一片被妖界侵蚀的地界，十分凶险，在里面时常会有妖兽出没。
但污染区的具体运行规则，他却不是很清楚。
这些事，只有相关部门才最清楚。
两人沉默片刻，静姐想到了等在外面的陈武等人，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我去把他们叫进来吧，不然他们还以为……”
静姐没好意思说下去，简单整理了下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静姐身材曼妙的背影，林漆无奈地笑了笑，他其实能理解陈武等人的想法。
好看的女人，一举一动都会格外引人瞩目，很难不让人多想。
何况刚刚两人的姿势确实有些暧昧。
静姐要是再不出去，陈武他们一定还会继续乱猜，没准就猜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方向上去了。
静姐应该很在意吧。
只是，让林漆没想到的是，静姐刚把病房门拉开，门口就传来一声惊呼！
原本樊罗山正趴在门上偷听。
此时门突然被静姐打开，他直接失去了平衡，一头摔了进来。
静姐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跪在脚下的樊罗山，迟疑道：“你在……干什么？”
樊罗山闪了腰，他也知道自己跪的不是地方，正要站起来，却没想到又被赶来的陈武给按了下去！
只听“噗通”一声，樊罗山又一次跪在了静姐面前。
“哎哎哎，干啥呢？轻点！疼！”
“他刚才在门口偷听！”陈武抓着樊罗山的胳膊，义正言辞道，“之前就看他鬼鬼祟祟的，总打听我们的事，现在又跑来偷听，我看他准没安好心！”
陈武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林漆。
这些他是说给林漆听的。
作为一名保安队长，陈武很清楚隐私的重要性，特别是林漆这种不寻常的牌师，身上肯定会有一些秘密！
就算是在以前当保安时，陈武遇到樊罗山这种有偷窥爱好的人，他也是一定要抓住的。
何况现在林漆还是他的大腿。
他可不想有什么闪失！
陈武的手很有力，虽然他只是练气境的武者，但武者就是武者，依旧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樊罗山眼见挣脱不开，只能辩解道：“什么偷听！咱们怎么说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战友，你这人脑袋怎么一根筋，别这么粗鲁啊！哎哎，不行了，一会儿胳膊都被你掰折了！”
对于樊罗山的求饶，陈武充耳不闻，双手还是抓着不放。
在他眼里，林漆才是隐藏身份的大人物。
真正的牌师都有这个资格。
至于樊罗山？
一天鬼鬼祟祟的，还能是什么正经人？
想到此处，陈武反而还加重了力量。
林漆倚靠在床上，看着樊罗山狼狈的模样，觉得这一幕很是好笑。
一个拥有不死血脉的人，却被个天赋只有一星的保安队长压制，这个樊罗山是来搞笑的吧？
要是他还有家族……
简直就是愧对列祖列宗了！
林漆没有继续为难樊罗山，他其实对樊罗山也有些兴趣，想了想说道：“没事，让他进来吧。”
闻言，陈武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樊罗山。
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樊罗山很快就恢复正常，重新换上笑脸，凑到林漆的床边坐了下去。
樊罗山一向都很自来熟。
也一向都很作死。
在蜘蛛巢穴时，林漆就对此深有体会。
“找我有事？”林漆开门见山地问道。
闻言，樊罗山看了看陈武和静姐，有些欲言又止。
“我听到一些事情，好像对你有些不利，其实我是想过来单独跟你说的，但这位美女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那个头脑简单的保安也总盯着我，我也找不到机会啊……”
樊罗山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意有所指地停了下来。
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现在依旧想要单独跟林漆说，不想让陈武和静姐听见。
但这对林漆来说并不合适。
一个人要想守住真正的秘密，首先就得坦坦荡荡。
林漆不想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他不希望让别人觉得他有秘密。
任何人他都不想。
所以，林漆没有犹豫，直接拒绝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这人很简单，没有那么复杂。”
“这样啊……”
樊罗山看了看林漆，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但他终究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发现，这两天特事司在查案，警卫阁也在查案，但他们现在不查别人了，而是专门调查咱们十三楼的幸存者！这是不是很奇怪？”
林漆摇头道：“幸存者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是在针对十三楼？”
“因为其它楼层的幸存者都回家了啊！只要是没有受伤，或者心理评估没有问题，早就允许离开方舱了，现在只有我们还被囚禁在这里！”
樊罗山直接用了“囚禁”二字。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调查了。
林漆不确定樊罗山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感觉樊罗山没必要编造这种谎言。
这没什么意义。
林漆想了想，看向陈武和静姐，问道：“他们在查什么？”
对此，陈武和静姐都是一头雾水。
他们两人也确实被调查过，虽然调查的过程很奇怪，但他们也没有多想。
此时想来，他们似乎都被问了一个问题。
——有没有见过一本“书”！
陈武和静姐对了一下口供，发现了这个共同点，这让林漆心中突然一紧。
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特事司和警卫阁在找一本书，并且他们已经缩小了范围，把目标锁定在了十三楼的幸存者身上！
而天妖榜就是一本书。
他们不会是在调查天妖榜吧？
不过……
这怎么可能？
林漆不相信自己会暴露。
外挂和系统这种事，怎么可能人尽皆知，这不应该是天大的秘密吗？
被身为妖界意志的天空之眼感知到就算了，毕竟那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林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也许天空之眼和天妖榜有过某种渊源。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但人类怎么可能也知道？
樊罗山在观察林漆的神色，注意到了林漆脸上的凝重，虽然稍纵即逝，但依旧被他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
他觉得他可能找对了方向。
他觉得自己可能跟对了人！
樊罗山不是真正的普通人，拥有血脉的他本身就是带着使命而来，他的目标就是传说中的天书。
很多人都在寻找天书。
樊罗山就是其中之一。
在妖界的时候，他原本误以为，赫少才是引出天书的人，因此他最初是跟在了赫少身边。
但赫少的表现糟糕透了。
心智不成熟。
还喜怒无常……
纨绔子弟的那些恶行，在赫少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樊罗山不认为这种人有资格引出天书。
能够继承天书的人，必定有着过人的心智，也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跟着赫少走了一路，樊罗山意识到自己可能跟错了人，找错了目标，并且很有可能就此与天书无缘了。
他为此十分懊恼。
直到李明出现，带来了林漆的信息，他才终于意识到……
也许林漆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所以，他自告奋勇，甘愿充当赫少的炮灰，孤身一人来到了蜘蛛巢穴。
他找到了林漆。
为的就是找到天书！
只是，就算见到了林漆，他依旧没有看到天书的线索。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林漆必定不是普通人，林漆在妖界创造的每个奇迹，都说明了这一点！
因此，樊罗山依旧没有放弃！
如今，注意到林漆的神情，樊罗山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测。
只见樊罗山忽然坐直了身体，神情有着说不出的激动。
“现在，十三楼的所有人都被调查过了，但他们还是不允许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这意味着他们还是在怀疑我们。
“我后来想了想，在十三楼，其实还有一个人没有被调查……”
那个人，说的自然就是林漆。
还活着的人都被调查过了，他们都被录了口供。
只有受伤昏迷的林漆无法调查。
那么……
林漆的嫌疑无疑最大！
林漆点了点头：“我很好奇，一本书怎么会让特事司和警卫阁这么重视？那本书里到底有什么？”
此时此刻，樊罗山的声音中，已经有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我不知道书里写了什么，我只知道，他们找的书对这个世界很重要，对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很重要！”
林漆皱眉道：“有多重要？”
“他们说，那是世界的尽头，能够决定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