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漆话音落下，樊罗山的面容开始碎裂，有一缕一缕的黑气向外溢出。
这里还不是现实世界。
这只是预言师们的苟延残喘。
是它们最后的坚持。
它们还想要知道林漆是谁。
但，它们终究坚持不下去了。
周围的圣殿景象，也开始逐渐瓦解崩塌。
林漆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由那些黑气组成。
它们开始溃散。
开始远离。
在天妖榜的驱逐下，预言师们已经无法维持空间的稳定。
但它们依旧不死心。
樊罗山仅剩的残破躯体，还在挣扎着开口说话。
“你不该存在，这个世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结盟，帮助我们的天选之人，是你唯一的生路！
“否则，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敌人，你会被从这个世界抹除……”
话还没等说完，樊罗山的躯体就彻底崩塌。
无数黑气升腾而起。
有天妖榜的守护，这里已经困不住林漆。
周围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下一刻，林漆猛然惊醒。
他正站在破旧厂房的外面，出租车就停在他身后的路边，而樊罗山也在前面正要敲门。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林漆抬起头，看到了漆黑的夜空。
有星星闪烁。
有凉风拂过。
皮肤上的真实触感，还有凉风带来的毛孔收缩，让他终于体会到了活着的感觉。
预言师们最初是要杀他的。
要是没有天妖榜，他已经死在了那个世界。
但在预言师们消散前，它们似乎又改了主意，并给了他一段关于结盟的警告。
预言师们妥协了吗？
林漆不确定。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预言。
他唯一知道的是，它们想要让他帮助它们的天选之人。
很难抉择啊……
现在已经到了秋季，夜晚的风有些凉，林漆学着辛岚的样子收紧了衣服。
在脑海中，响起了伴生妖的声音：“醒了？没事吧？”
林漆摸了摸鼻子，没有出血：“应该没事吧，你抓到的黑气是什么？天妖榜能检测出来吗？”
在预言师们的空间里，伴生妖抓到了一缕黑气，并一巴掌拍进了天妖榜。
这东西很诡异，把它放进天妖榜的世界里……
林漆不是很放心。
反观伴生妖，她却没有半点担心的想法。
并且一提到黑气，她反而还兴奋起来，立刻把数据投影到林漆眼前！
精神污染
特性：神性碎片
等级：未知
天赋：未知
技能：未知
修行进化：未知
天赋进化：未知
友情提示：它们来自未知时空，灵魂印记可追溯到上古时期，似乎是某种生命集群意识的实验体，潜藏危险等级SSS。
友情提示：建议隔离。
看到这组数据，林漆当即被惊出一身冷汗。
神性碎片，危险等级SSS……
虽然他对这些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字面的意思就已经足够惊悚了！
天妖榜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抵御？
天书这么强？
到了现在，林漆已经可以确认，他的天妖榜就是一本天书！
预言师们也是如此认为。
“怎么样？看到检测结果了吧？是不是很厉害？”伴生妖的声音很兴奋。
林漆想了想，问道：“这东西，用天妖榜隔离安全吗？”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伴生妖信心十足道：“放心啦，在天妖榜里，就是我的天下！它很怕我的！我来帮你调教一下吧！”
伴生妖都这么说了，林漆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既然能抓回来，自然就能驯服。
这一次，感觉伴生妖还是很靠谱的，难得让林漆信任了一回。
在林漆身前，樊罗山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人么？怎么敲了半天都没反应？难道预言师不想见我们？”
林漆提醒道：“我们可以翻窗进去看看。”
有天妖榜在精神世界守护，林漆不用担心再被拉进那个空间了。
他还是想见一见预言师的本体。
看看它们在现实世界的样子。
不然他现在太被动了……
预言师们知道了他的名字，还知道了他有一本天书，而他却对现实中的它们一无所知！
这件事必须得好好谈一谈了。
樊罗山摇头道：“翻窗不行，你以为预言师们会住在这么破旧的厂房里么？大门是结界，只有从门走进去才行啊。”
“踹不开？”林漆直截了当。
樊罗山愣了一下，朝着林漆竖起大拇指：“还得是兄弟你啊，预言师的大门都敢踹？我喜欢！”
说完，樊罗山让到了一边，对着林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要请林漆踹……
林漆二话不说，走过去一脚踹向大门！
樊罗山吓得直接抱住了林漆：“大哥你真踹啊！”
樊罗山阻止的很及时，林漆的脚距离大门还有一点点距离。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林漆明明没有踹上，大门却忽然自行缓缓打开。
里面漆黑一片。
没有人开门。
樊罗山来回看了看，疑惑地走了进去。
林漆也跟了进去。
大门就是一道结界，在外面看明明是破旧的厂房，但当两人走进去时，就仿佛穿过了一道屏障。
时空瞬间转换。
他们出现在一座废弃的圣殿。
圣殿中的景象，与林漆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空间。
不过，他很清楚，这里是现实世界，并不是预言师们制造的假象。
他与天妖榜的联系，还有与伴生妖的联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的精神世界也没受到任何干扰。
而且，他闻道了腐朽的味道。
这在幻境里是无法感受到的。
樊罗山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道：“预言师们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在入口处通常都有结界，普通人是没办法走进来的。”
把废弃的圣殿，伪装成破旧工厂，这是预言师们的常用手段。
林漆静静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看着走在前边的樊罗山，他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一幕，他刚刚在幻境中经历过！
而他正好走到了曾经站过的位置！
林漆想了想，抬手摸了摸鼻子，发现手上果然都是血。
他开始流鼻血了。
樊罗山回过头，一脸惊讶，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林漆抬手阻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先把你身上的纸巾给我。”
樊罗山懵了，翻出纸巾递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纸巾？”
说到此处，樊罗山忽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见……”
林漆捏着鼻子：“嗯，我见过预言师了，还知道你要跟我结盟，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是天选之人？”
樊罗山怔怔地点了点头。
那些预言师，真的能预知未来？
林漆有些动摇。
樊罗山试探道：“在预言里，你是怎么回答的？答应我了吗？”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没办法现在回答你，你先带我去见那些预言师。”
林漆想确认的事情太多了。
这个世界太古怪，他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好！”
樊罗山点头应下，转身正要继续往里走，圣殿的大厅忽然有低沉的钟声响起。
随后，空间开始撕裂。
林漆捂着鼻子，惊讶看到，在他和樊罗山的四周，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空间裂缝！
就如同他在时代大厦看过的裂缝一样！
在裂缝中，一片血红之色蔓延出来，从四面八方向中间汇聚。
那片血红之色，都是来自妖界的映射。
而在裂缝的另一端……
有喘息。
有鸣叫。
有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