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去哪儿了
作者:六弓刀   扒墙脚的女御史最新章节     
    可是司马瞻只装作人在府中不顶用。

    总不去上朝还是会遭人猜忌。

    虽然陛下在早朝上说他身体不适,近日不宜上殿议政。

    但被朝中一些大臣问询了两句,竟然有些语塞。

    易禾觉得陛下有失水准,神色语态都太像是在扯谎了。

    别说朝臣不信,恐怕连殿内的石柱子都不能信。

    ……

    这日,晋王府突然招了一堆巫师术士进去。

    不久京中便传出流言。

    说是司马瞻中元节那日冲撞了鬼神,因而生了重病。

    也有人说他杀孽太重,难免被冤魂索命。

    总之随着一拨拨的端公神婆进出,人们对这个流言越来越深信不疑。

    不少朝臣之前还怀疑司马瞻不在京中,又见陛下在朝上语焉不详,十分笃定自己猜得没错。

    现下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不好明言的缘由。

    难怪朝臣问起来的时候,陛下一直是讳莫如深的态度了。

    被邪祟侵身自然是件顶顶晦气的事,是以晋王府所在的整条街都开始冷落起来。

    短短几日,已经有不下十几位在民间颇负盛名的捉鬼术士都纷纷败下阵来。

    做法施咒皆不见效,可见这邪祟厉害。

    只是苦了李祎,终日被隔在帘子后头一坐就是一天。

    连个二郎腿都不敢盘。

    一会儿听人念咒语,一会儿看人焚黄纸。

    还要在他面前斩鸡头撒狗血。

    几次都几乎要睡着,还是裴行在旁掐了他的胳膊才转醒过来。

    ……

    这日,一个刚行完法术的端公从王府出来不久,就被人掳了去。

    掳他的不是旁人,正是权倾朝野的丞相谢昀。

    这端公一脸惶恐,从进了相府的大门连大气都不敢喘。

    作孽。

    早知道何必接这么个大活。

    谢昀在中堂端坐,端公在阶下跪着。

    侍女奉茶上来,谢昀吹了吹浮在上头的茶沫子。

    半晌才不徐不疾地问了一句:

    “知道这是何处么?”

    谢昀毕竟是宦海沉浮多年的朝中权臣,自带一股威压之势。

    那端公颤着声音答:“是、是相府。”

    谢昀抬起眼皮:“嗯?”

    这个“嗯”字不轻不重,带着上挑的尾音。

    有些质疑又有些胁迫之意。

    端公领悟过来,忙叩头请罪:“小人答错了,小人今夜一直在家中,何处都不曾去过。”

    谢昀不露痕迹地笑笑:“本相问你的话,你要老实回来。”

    “不敢欺瞒丞相。”

    “听你的口音,不似建康人。”

    “回丞相,小人是徐州人士,是前两日才来建康的,偶然间在茶楼里听人说晋王府正广招能人异士祛鬼除祟,这才斗胆来试。”

    谢昀也不急着开口,而是一直盯着他。

    见他神色坦然,无有促狭回避之色,才勉强信了。

    接着他又问道:“本相问你,殿下所患究竟为何症?”

    端公答:“殿下乃邪祟予身,怨灵侵内,所以正气不足。”

    谢昀闻言,皱着眉头缓缓点了个头。

    “传闻殿下须发皓白,面形恶变,也是真的?”

    端公回忆片刻,摇头道:“那倒没有,许是坊间以讹传讹。只是殿下自述常有错幻之觉,且精神萎靡不思茶饭,是以形容槁枯,颠倒心性。”

    “如此。”

    谢昀面色凝重:“晋王殿下身份贵重,既是天子胞弟,又是国之肱骨,你等务必要尽心才是。”

    那端公叹口气回说:“小的术法浅薄,恐无力回天。”

    谢昀跟着叹了口气:“也罢,想必殿下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

    这端公临出门时也没想明白。

    堂堂一朝丞相,趁他不备将他掳了来,只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到底是图谋什么。

    不过能从丞相府活着出来,他已经很是感激造化了。

    ……

    “出来吧。”

    谢昀在中堂内喊了一声。

    堂中的屏风后头,站出来了谢嘉儿。

    “这回你亲耳听见了?若不是为了你,为父何苦将这等下九流召入府中?要是传扬出去,咱们这相府想必也要驱一回鬼了。”

    谢嘉儿抽抽噎噎,一边用帕子抹着泪。

    “殿下病得如此重,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簪花会过去这么久,殿下可曾邀过你?你生辰给他下的帖子,他只应了谢,可见人来?还有乞巧那日……”

    谢嘉儿蓦地抬头:“七夕怎么了?”

    谢昀长叹一声。

    “原本京中传闻殿下有断袖之癖,为父是不信的,可是眼下也由不得不信。”

    他将谢嘉儿引到身前坐了,这才道了实情。

    “为父听闻七夕那日,殿下是邀了太常卿一同去游肆的。”

    谢嘉儿闻听此言,难过得天都塌了。

    “我不信!”

    可是这话说出去,她又没有底气。

    谢昀也有些气愤:“如何不信?又不是一人所见。”

    谢嘉儿闭了嘴不吱声。

    捐纳那日,她曾亲眼看见司马瞻出府送了易禾回去。

    温言软语不说,甚至还有些拘谨。

    怎么不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呢?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信,司马瞻这个窦年久不开,乍然一开,还开在一个男子身上。

    她使劲擦擦眼泪。

    “旁的先不管,父亲倒是想想办法,先给殿下的病治好。”

    谢昀无奈道:“为父能有什么办法?”

    “那长生观的道士不是说百邪不侵,是个道法高深之人么?他素来跟殿下交好,怎么如今也不见人影了?”

    “为父如何知……”

    谢昀说到此处,突然止住了。

    “对啊,那个死道士去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