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饶命,是晚上的事情给她打击太大,这才气急了,还望夫人看在老奴多年伺候的份上,对她从轻发落。”
刘嬷嬷拉着碧烟匍匐在卫母脚下,可她如今心里冰冷,如今看来最好的结果是能给三老爷做妾,否则她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女儿了。
“要我说这个丫鬟就该乱棍打死,不敬主子,心思龌龊,留着也是个祸害。”三夫人眼里淬着恶毒。
卫母沉默片刻又看向顾安然道:“碧烟毕竟现在是你院中人,该怎么处置就你说了算吧!”
顾安然面上乖巧,内心泛着冷笑,说的好听,不过是自己不想做这个恶人,怕自己忠仆心寒,毕竟这刘嬷嬷知道她不少秘密,若是处置太轻又会影响她往后治家,还会影响跟三房的关系。
“其实也怪我,我今日饮了些酒又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我院中的姨娘出来迎我。”
三老爷一听要把处置权交给顾安然,连忙插一嘴,她是他的晚辈,他说一两句没事。
他当然舍不得碧烟死,刚吃到嘴的美人还没尽兴,现在看她跪那,簌簌而下的清泪更显娇弱怜人。
三夫人哪能不知道她家老爷心里的小九九,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瞪着顾安然。
顾安然则低着头,好似在看跪在地上的碧烟,神情期艾。
“自我进府一直是碧烟在旁细心伺候,提点我侯府规矩。”
顾安然说这句话时,碧烟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别人不知她自己能不知道吗?那些所谓的提点规矩,不过是让她更加出洋相。
原本以为顾安然是个蠢货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她分明心知晓,不过是一直藏拙,看来今日她必死无疑了。
“虽然今日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我心中依旧还是记得她的情谊,不如就让她去伺候三叔吧!也全了我们这些年的主仆之情。”
顾安然的声音飘入她耳中,她不可置信抬眸,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冰冷眼眸,不明白她为什么放自己一马。
“老奴谢少夫人开恩。”
刘嬷嬷听到顾安然处置,心下松了一口气,又立马拉着碧烟给她磕头。
“刘嬷嬷你快起来吧,夜里地寒,你是伺候母亲的老人了,日后母亲还要靠你多照顾。”
一番话又显得顾安然孝顺,温和,在场的下人纷纷心里感慨这位少夫人平日少言少语,却是个心肠好的。
在场唯一不满的当然是三夫人,当即全然不顾身份,指着顾安然鼻子骂道:“到底是寒族出身的,如此软弱,日后怎么撑得起侯府。”
“三弟妹慎言,安然撑不撑得起侯府上面还有我这个婆母管教,你一正经夫人切莫做出泼妇行径。”
卫母适时出声,她对顾安然的处置没有意见,反正也不是她做恶人。
“赶紧散了吧!今日的事要是传出去半个字,小心你们的皮。”
卫母冰冷的眼神扫视四周下人,主母的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三夫人气的拂袖而去,二夫人见戏也差不多落幕也带人离开了。
在场的只剩大房的人,刘嬷嬷扶着碧烟站起来,见顾安然还站那,连忙将碧烟头上的簪子和手镯取下,交还给她。
顾安然并未接下,“世子院中冷清,原本我打算等世子回来提了碧烟做姨娘,可现在.....唉。”她重重叹一口气,却在碧烟心头又狠狠扎上一刀。
原本她能嫁个翩翩公子,如今只能跟个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
“这些就当我给碧烟的添妆吧!日后去了三叔院里,要尽心伺候。”
碧烟却有苦说不出,她说再多,也不会有人再相信。
等回到玉清筑,一向欢脱的青音罕见的沉默。
按理说总算把碧烟这碍眼的给弄走,她该雀跃才对。
“青音怎么了?可是被刚刚场景吓到了?是觉得我算计太过?”
青音摇头,“碧烟她本就不安好心,那是活该,再说小姐会算计是好事,这样才不会在侯府遭人欺负。”
“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只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让碧烟去三房,还混了个姨娘当,如您下不去死手,倒不如打发出去,卖的远远的。”
顾安然浅笑,原来因为这事,“你以为三房是个好地方?三夫人善妒不说,三老爷......”
顾安然说到卫明和顿住,那些事她真是说不出口,龌龊不堪。
这卫明和就如那癞蛤蟆娶青蛙,长的丑玩的花,闺房之乐花样百出不说,还叫人在暗室中作画取乐,他书房中收藏的房事之画更是数不甚数。
有一次她做为魂魄无意间飘到三房书院,就见顾明和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正在书房赏画,她因好奇也凑过去瞄了一眼,简直感觉自己当场要长针眼。
之后顾明和还叫来自己的妾室作陪,伺候多人,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三老爷怎么?”
青音不明所以,还等着顾安然的下文。
“总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日后见了离远一些。”
“是。”
“碧烟走了,现在我们院里的下人好多都是后来才买进府的,在侯府也没根基,你和青书借机好好敲打一番,掀不起波澜。”
接下去几日,侯府并没有因为碧烟的事情引起风波,卫母正在筹划春日宴的事情,也免去了顾安然每日到她那请安。
这日,有下人来传话说卫母有请,顾安然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前去。
“你父亲来信说你母亲病了,想见见你,按理说应当阿简陪你一同前去,现在他还在庄子上养病,那你便自己去吧,回头让库房给你准备些礼物带回去。”
卫母说的母亲,是顾安然的继母韩氏,但是跟她没多少情谊,怎么会病了要见她,想来是舒然将她的话带到了,父亲这才找了个由头让她回家一趟。
卫母言简意赅,说完也没为难顾安然就打发她回去了。
顾安然心里却有些惊讶,往日里卫母什么也不做也要数落她两句,今日倒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