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御史台果然在早朝上一封折子递到了皇帝面前,弹劾宣平候卫明远,放纵表亲,欺压百姓,目中无人。
龙座上的皇上,半眯着眼睛,望着下面颔首持笏的大臣,漫不经心问道:“众爱卿如何看?”
立马有宣平候一党的官员跳出反驳,“圣上,微臣认为,此事未审,御史台就上书弹劾,实在是居心叵测。”
“圣上微臣复议,宣平候劳苦功高,为国为民,这不知哪跳出的毛头小子,竟然要攀咬侯爷,这背后有人指使也说不定。”
礼部的朱大人跟着附议,甚至明目张胆拍起卫明远的马屁。
“朱大人,别人都说你笑起来有两颗虎牙,我看是满嘴狗牙才对!”御史台的李大人出言讥讽。
“哼,你们虽大脑里装豆腐,可这天下还有人把平白捏造的事情步告公之于众吗?”御史台的另外一位大人出声。
“竟然说我们居心叵测!果然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御史台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们虽然没有实权,但口才好文笔好,骂起人来甚至不带脏。
被怼的两位大人,脸颊涨红,指着御史台几位大人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一些宣平侯一党的官员,不愿落的下风,连忙跳出来指责御史台大殿上辱骂官员,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龙椅上的皇上,满眼兴味的看着这场唇枪舌战,明明是些饱读诗书的大臣,现在一个个像骂街的泼妇一般。
而后他冷冷瞥了一眼身旁的公公,公公心领神会,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肃静!”
大殿之上立马收了音,大臣们恭立一旁,仿佛刚刚的事情都不曾发生。
皇上一眼扫过殿中众人,将目光放在不表一态的卫明远身上,“宣平候,此事你是当事人,你有什么要说的。”
“回皇上,此事微臣昨日也才知晓,事情真相如何也还在查,但是圣上放心,若此事为真,微臣绝不姑息,必定会给百姓一个交待。”
殿中沉寂了一会,才想起皇上略微慵懒凉薄的嗓音。“即使如此,朕便等个真相,刑部尚书章大人何在?”
“微臣在。”朝臣中有一身影走出。
“朕命你两日后同大理寺卿一同审理此案。”
“微臣领命。”
卫明远眼角抽抽,这刑部的章大人可是个死脑筋,每天满脑子都是案件,他让底下人几次拉拢都没成功。
他立马给他身后的兵部尚书楚大人使眼色,楚大人秒懂立刻上前道:“圣上,微臣也愿前往一同审理,这样有三位大人,若是出现分歧也能以少服多来决断。”
楚大人话音刚落,一道清润嗓音突然响起:“圣上,孙大人说的甚是有理。”
楚大人,还没找的声音来源,只听这话,嘴角上扬,心说有人支持,那便没问题,哪知,那道清润的声音又继续说道。
“臣最近对断案颇感兴趣,不如让臣去吧!”
楚大人脸上有了愠色,急切的在大殿上找寻,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跟他抢。
却见最前排的角落中站出一人,长身玉立,芝兰玉树。
竟是永安王!!!
不止楚大人诧异,不少大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要知道,永安王萧云祁自上朝起,基本不发言,在早朝上简直就是个透明的存在。
今日不知为何,竟然与孙大人抢活。
稀奇!
卫明远依旧不发一言,但脸色明显难看许多,他也摸不准这个永安王是个什么套路。
座上的皇上静静的打量着萧元祁,他的双眸越发深沉,如抛光过的玉,冰冷剔透。
而下方的萧云祁依旧温雅站那,如皓然的清风朗月,让人亵渎不了半分。
随后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准了。”
众臣一时没搞清楚,皇上这句准了,是准了楚大人,还是永安王?
“令永安王同章大人一同协助大理寺卿审理此案,众卿若无事便退朝吧!”
弹劾的事情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告终了,但是后续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
刚下了朝,卫明远就着急找萧云祁的身影,他想探究探究,这位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王爷留步!”卫明远快步赶上。
“侯爷叫住本王有何要事?”
“倒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王爷怎么突然对审案子感兴趣了?”卫明远脸上挂着客套的笑,看着就闲来无事找人闲聊般。
“这有什么奇怪,心血来潮罢了,就好比侯爷,今晚想睡哪个姨娘的榻就睡哪个榻,你能说出个为什么吗?”
卫明远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平日里跟人打交道,都是说话委婉,可不像萧元祁这般。
明明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怎么就长了张嘴。
“侯爷也不用难为情,本王只是举个例子,侯爷要是觉得本王这个例子不好,那本王给你换一个。”
“不必了,府中还有要事处理,我先告辞了。”卫明远匆匆离去。
出了宫门坐上侯府的马车,刚刚那张虚假的笑容马上沉了下去,他问马车外的侍卫,“齐永望抓到了吗?”
“侯爷恕罪,属下带了几人去了春香楼,本来就要将人擒住,可不知从哪冒出一队人马,将人给劫走了。”
“什么!被人劫走了?”卫明云现在已经十分确定背后有人要弄他。
可是只凭区区一个齐永望想给他造成什么影响是不可能的,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另一边萧云祁一坐上马车,长庚就迫不及待同他禀报:“齐永望已经被我们带回来了,他一直以为是侯府的人抓的他,谩骂个不停。”
“还有一事,属下抓齐永望回来时,一直有人偷偷摸摸跟随,属下想抓住此人时没想到被他警觉逃走,不过那人面上带着面具,倒和李康描述的人相同,属下已经派人探查到那人踪迹,可要将此人捉拿?”
萧元祁沉吟片刻道:“暂时不用,先派人暗中监视着,再调查一下此人背景即可。”
“是,只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咱们如此大费周章的,就算给齐永望定了罪,对宣平候来说也没多大影响。”
“本王当然不指望给宣平候什么重要影响,如今正是查盐税的关键时候,不过是拖他一段时间罢了,正愁想不到办法,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怎么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