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楚夫人气血攻心晕过去,这边楚汐月却被一桶冷水浇醒。
“楚小姐醒了?楚小姐可还记得自己为何会在这?”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睁眼就瞧见顾安然含笑的望着她。
她的头一阵疼,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跟着凌菡一路,却被她身后两个丫鬟发现,那两丫鬟她认得是郡王妃的人。
后来她与凌菡起了争执,她竟然直接让人将自己敲晕,之后的事情,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楚汐月回忆起刚刚的情形,恨的牙痒痒,她正准备爬起身,才惊觉身上湿漉漉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恶臭。
她低头往身上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黄褐色不可名状的物体,再抬起手臂,手臂上,手上全是,那股恶臭就是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
她心中隐隐猜到这是什么东西,却又不敢相信。
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宦小姐,怎么会沾上这些肮脏之物。
此时她的衣服被粪便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些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不要自欺欺人!
她的头发也被粪便沾染,黏糊糊地贴在头皮上,几缕发丝上还能摸到未干的粪便。
她的脸因为刚刚被人用水冲过,稍微好些,但依稀能看见一些粪便的痕迹!
“这些.......都是什么!”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顾安然用帕子捂着口鼻,语气满是同情,“楚小姐,你......掉进粪坑了,幸好被下人发现救起来,不然......”
楚汐月闻言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凌菡,竟然让人将她扔进粪坑!偏偏她刚刚出来,丫鬟也没带。
“凌菡,你怎么敢?!”楚汐月紧咬着后槽牙,满腔恨意,最后也是气血翻涌,然后眼睛一翻,又一次晕了过去。
“楚小姐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她掉进粪坑跟凌小姐有关?”
有不少人清楚听到她晕前的那句话,开始议论纷纷。
郡王妃也沉默了,凌菡这倒不是什么高明手段,但侮辱性极强......
顾安然有条不紊的吩咐,先找两副担架,将地上昏迷不醒,满身是屎的楚汐月和晕过去楚夫人放在担架上,抬回她们的马车上,再让她们楚府的丫鬟,跟着一起回去。
这时,绮罗趁着此时人来来往往,又悄无声息来到了顾安然的身边,低语道:“王妃,凌小姐那边,王爷说他会处理,但是要你帮忙拖拖时间,尽量先别去西边的厢房。”
顾安然眼尾微挑,凌菡果然心思动到王爷身上去了,只是还不明白萧元祁让她拖时间做什么?
这时间拖的越长,不是更加不清不楚?
同时她又有些好奇,凌菡不清楚王爷身边跟着几个神出鬼没的暗卫,但郡王妃应该知道的,她们到底想的什么方法去接近王爷?
她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小姐、夫人,注意力全在一身是屎的楚汐月身上,便问绮罗,“你仔细说说那过程,便从楚汐月被凌菡丢下粪坑后说起。”
“是!”绮罗言简意赅,就挑了些重点说,前前后后,顾安然立马在脑海中将事情还原。
原来,凌菡仗着郡王妃给的两个武婢,一言不合就将楚汐月打晕,然后将人丢进粪坑后扬长而去。
她们离开后,躲在一处不起眼的假山后,其中一武婢从怀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交给凌菡。
凌菡戴上后,与顾安然有七分相似,再加上她今日特地与顾安然穿了同款衣裙,远远的不仔细凑近看,很容易错认成顾安然。
之后,凌菡刻意去有下人的地方,佯装身体不舒服,去附近空置的屋子休息,让下人去找王爷。
王府的下人自然知道尊卑,他们也不敢正眼瞧对面的人,只是打了一个晃眼便低下了头,以为真的是顾安然,哪里敢耽搁?
现在府里谁不知道,王妃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
于是丝毫不怀疑,就放下手中的活,去找萧元祁了。
而凌菡去了最近的屋子衣衫褪去,做好一切准备。
凌菡自己的丫鬟则守在门口,装作是国公府的丫鬟,等着萧元祁上钩,郡王妃的两个武婢便借此机会全身而退,免得事发,牵连到郡王,顺便告诉郡王妃,一切准备就绪!
绮罗见此,便立即猜到了她们的打算,赶紧往萧元祁所在的书房赶去。
刚来通报的下人正讲完,萧元祁一脸紧张的站起身,准备往外走,碰到了绮罗从天而降。
“王爷,别去,是陷阱。”
后来绮罗将自己看到的又原原本本的跟萧元祁讲了一遍,萧元祁的眸光流转闪过深寒。
不过萧元祁具体想做什么,绮罗并不清楚,他只叫她先回顾安然身边,顺便让她拖一下时间。
顾安然正想着怎么拖延这个时间,拖多久合适,便听见不远处的郡王妃开口。
“既然楚小姐已经找到了,我们抓紧去找下凌小姐吧!”
“郡王妃说的是,我家菡儿还没找到呢,可别出了什么意外。”凌夫人也说了一嘴,并且双手合十,嘴里念着,“菩萨保佑!”
她是庆幸掉粪坑里的不是凌菡,不然整个将军府都要蒙羞,被人耻笑,有个掉进男子粪坑的小姐!
“凌夫人放心,只要凌小姐一心向善,菩萨自会保佑她平平安安!”顾安然这话说的意味无穷。
“别的不多说了,还是抓紧找人吧!本妃看还是让府里的下人一起都去找,免得凌小姐也是醉酒摔在哪里可就不好了!”郡王妃再次催促。
不知情的还以为郡王妃是真的担心凌菡,才这般着急。
有了楚汐月的前车之鉴,那些夫人小姐也很赞同,连连道:“是啊,人多找的快,让下人一起再各院找找。”
顾安然没理由拒绝,便叫来姜泰,“姜叔,那你抓紧召集府中下人,一起找找凌小姐的踪迹吧!”
同时,她又眼神示意了一下,姜泰虽然一时没弄清楚具体情况,但他好歹也是王府老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刚刚顾安然的眼神,他也一下子读懂。
表面他恭敬的说是,背地里,就让那些下人稍微做做样子就好,他们王府的人怎么能让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