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你看，丹枢找到了这个，咱们一起看。”
李素裳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册子的封面没有写字，颜色呈现棕色，乍一眼给人一种古朴神秘的感觉。
“我感觉这个东西和这一家人自杀有关系。”
李素裳说着在大家都注视下翻开了册子，册子是折叠的那种，一拉开一长段文字便显露在了大家都眼中。
而最显眼的自然是其中加粗标黑的标题【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
“……慈怀药王，建木生发。莳者一心，同登极乐。说是语时，莳者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俱，皆断生老病苦。”
“这东西…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李素裳蹙着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慈怀药王什么的。”
“是【药王秘传】吧。”丹枢平淡出声说道，给李素裳提了个醒。
“啊，确实，药王药王…就是这个啊，最近经常会听到这个词。”李素裳恍然大悟地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云骑里聊天的时候，就经常发牢骚说‘药王秘传’好像行动的越发频繁了。”
“既然从这里翻到了这种宣扬‘药王’信仰的册子，那就是意味着这一家人确实是自杀的。”
“被洗脑的献祭自杀行为。”藿藿替桂乃芬补上一句后又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嗯，虽然没有很仔细的观察那些符咒，但是我在资料里看到过类似的符号——献祭自身为神明献上血肉，以渴求脱离短寿病痛之苦，继而飞升为仙。”
“他们的阵法没用？”星下意识询问。
“呃……”藿藿快速地瞥了一眼丹枢，然后才认真回复道，“毕竟只是假设，神明也只是传说而已。”
真实原因是缺少了媒介这件事只好事后再给大家解释了，藿藿如是想道。
传说吗？星在心底呢喃了一句，她没来由想起了自己被卡芙卡暗算那一天。
“说起来，献祭这种事情…我们是不是早遇见过了？”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什么？”桂乃芬反问的同时和众人一起看向了星。
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盯着桂乃芬道：“就是咱们两个第一次行动的时候。”
“？”
“欸，就是咱们四个人头一次相遇的那件事。”星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转而摩挲起自己的下巴继续说道，“我记得那个人被带走之后，素裳后来告诉我们的审讯结果不就是那个人信仰了奇怪的东西而杀人献祭吗？”
“那么久的伏笔你还记得啊。”李素裳下意识吐槽，“说实话，那么久远的事情，我都快忘记了。”
“调查结果确实是那样，而且你也提醒我了。”李素裳轻声叹气，“我也想起了，我的那个熟悉感应该是处理那次案件有的——毕竟是我亲手参与处理的。”
“虽然不记得全部，但是印象到家算深刻。那个人犯案人听信了某人的谗言，信仰药王秘传想要用其他人的性命复活自己的妻儿。”
“哦，还有发大财。”
“呵…肤浅。”
“嗯？丹枢你说什么？”
丹枢听到李素裳的询问当即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感叹罢了。总有人会被虚假的谎言蒙蔽，继而犯下大错，令人唏嘘。“
“确实。”李素裳深以为然地点头。
“我也想起了…还有些不太好的记忆。”藿藿脸色有点窘迫，扭头看了看飘在一边无聊的尾巴大爷一眼。
尾巴大爷：“略。”
藿藿忽视了尾巴大爷这不忍直视的行为：“没想到我们那么早就遇见过药王秘传了呀……”
“这大概就是孽缘吧。”星摊手摇头。
“药王秘传行事确实激进…唉。”丹枢长叹一声，“不过我也研究过他们。听闻他们的信徒大都是想要求身体健康的人。”
“求健康自然没错，但是用肆意用他人的人命去渴求那种愿望…我不赞同。”星缓慢而郑重地摇头表达了自己的不认同。
丹枢确实轻轻笑了一下：“不过，医术的进步也是靠着生命堆上去的啊。”
“……”
一时沉默，随后还是桂乃芬出声打破了沉重的氛围。
“我们要不要继续找找线索？就这个册子的话，大概还不够吧？”
“那么要不要分组分头寻找？”李素裳提议道。
“我、我就算了吧…”藿藿举手弱弱道，“我想出去透透气……”
“好吧，那星就和丹枢一起吧。”桂乃芬和李素裳一起行动的时间居多，于是她很自然就这样划分了。
“我没意见。”星点头。
“抱歉，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说着，藿藿抬手用力捂住嘴，冲着门外直奔而去。尾巴大爷也跟着去了。
星用力抽了抽鼻子，才终于又闻到了之前不习惯的气味——看来自己是待久麻木了呀。
星面无表情的想着。藿藿大概是种族原因，所以短时间没法习惯吧。
如此，四人便依照方才所说而分头行动起来。
星默默跟在丹枢的身后，偶尔会提醒一句丹枢注意脚下。
就这样安静地走走停停和轻手轻脚翻找线索，星看着自己手上的常驻手套陷入了沉思。
她又看向丹枢，发现丹枢手上也戴着手套。
那么，其他两个人戴了没有？星有点汗流浃背了，当时候本地云骑来的时候，怕不是要把另外两个人扣留蛮久时间泄愤？
星想象着不好的结局，咂咂嘴。
这算不算是混淆证据？说起来好像还有自己一行人的脚印……李素裳也是云骑，还有特殊任命状…应该没事。
很轻易地就把自己说服之后，星继续心安理得地继续翻箱倒柜。
“你认为，治疗残缺之症付出代价如何？”
很突兀地，这样的询问进入了星的耳中。
“你问我？说实话，我不知道。”星没有去看丹枢。
“……”
“唉，付出代价是正常的吧。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没有代价的吧？”无言的沉默与无形的视线刺的星如芒在背，她不得不回应丹枢。
“那你看药王秘传如何？”
星顿住了，随后回身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丹枢‘对视’。
“你又是怎么看？”星反问。
“…摒除那些极端的人与事，牺牲是无可避免的。”
星紧紧皱起了眉头，随后又舒展开，用一种有些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我不是你那个领域的人，你问我是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答案的。”
“但是我想知道。”
星没有给出回应。
良久，等待的丹枢呼出一口气，她语气轻柔：“就当我是压力太大，所以想要寻求一个认同吧。”
“请说。”星做出一个轻便的手势没，虽然丹枢看不见。
“‘但求药王，治我残缺…’这是药王秘传里的一句祷词。我为了治愈同我一样的存在，不隐瞒地说——我接触过药王秘传。”
星忍不住轻微挑了一下眉。这样的话，似乎丹枢身上的异常可以解释一些了。
“你可是丹士长。”
听闻此句，丹枢笑了：“是啊，我是丹士长。”
眼下之意便是：我不会成为药王秘传。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认为恶人的性命重要吗？”
“…恶人，该死吧。”星有点犹豫，但是却并不迟疑自己的答案。
她犹豫的只是是否应该这样直白。
星便看到丹枢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切了，给她一种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的错觉感。
“那这一口人的性命，或许……”
屋外，传来了云骑士兵的呼喊之声，将丹枢未竟的轻声话语彻底淹没。
“你刚才说什么？”
丹枢轻轻摇头：“没什么。”
“我们走吧，期望明天还能够与你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