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璧堂的事终究没有在御前闹起什么风波,中秋佳节也越来越近。
御书房中,皇帝的书桌上堆着西北军报和各地秋收粮报、田税、河工、秋汛,中间还夹杂着外官们上贡、请安的折子。
魏嬿婉在一旁为皇帝磨墨,时不时听皇帝抱怨两句,或者与皇帝商量些主意。
从去年木兰秋狝到今夏准噶尔战事,皇帝对魏嬿婉的信任与日俱增,这种信任不仅包括对她爱意的自信,还包括对她能力的认可。
尤其是在木兰秋狝遇刺重伤之后,皇帝虽然没死,身体的底子也坏了,看一段时间折子就会觉得精神不济,身体疲惫。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能够帮他处理政务的助手。
这个人选很难找。
朝中大臣们虽然是熟手,也不乏能力出众者,但是在皇帝眼里,这些大臣们都是皇权潜在的威胁,不敢给他们过多的信任。
皇子们就更不用说。永琮还小,年龄大的皇子只能有限制地培养,而不能给予他们太多的希望。否则将心养大了,再次出现圣祖朝九子夺嫡的惨剧,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皇帝必须挑一个对皇权毫无威胁、能够绝对信任同时能力又出众的人来作为他的全职助理。
每日在他面前晃的魏嬿婉自然成了最佳人选。
魏嬿婉一个女人,一个一心痴恋皇帝的女人,又不可能威胁到皇权,你说是吧?
魏嬿婉:啊对对对。
于是趁着准噶尔战事的机会,皇帝开始有意将许多治国理政的知识教给她,让他成为自己政务上的帮手。
虽然他能教的也很有限吧。
皇帝看着手中的巴林王上的折子,蹙眉沉吟道:“巴林王想要送他的女儿,巴林·湄若入宫伴驾。”
魏嬿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巴林王的女儿?巴林王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您送女儿了。”
皇帝道:“因为他怕了。”
前世,皇帝为了能够积累对抗准噶尔的筹码,纳了与准噶尔部有世仇的巴林部王爷的女儿入宫做恨。
这一世,准噶尔都快完蛋了,巴林王怎么又想起来给皇帝送女儿了。
“他怕了?”魏嬿婉凝眉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去年木兰围场,巴林王在皇上您受伤昏迷时强作出头鸟,皇上您为了西北局势,不曾追究于他。”
“如今准噶尔归服,巴林部作为牵制准噶尔的棋子,已经失去了意义。且此战朝廷大军势如破竹,巴林部出力不多,他自然担心皇上您秋后算账,所以才巴巴地要送女入宫伴驾,是想对皇上您表忠心,希望皇上多念他几份情。臣妾猜得可对?”
皇帝十分赞赏地看着魏嬿婉道:“嬿婉果然悟性颇佳,一点透。”
魏嬿婉娇媚道:“是皇上您教得好,臣妾能有如今的见识和眼界,哪一点不是皇上您手把手教出来的。”
皇帝满眼的受用,接着问道:“那爱妃觉得,这道折子朕应该怎么批复?”
魏嬿婉假装思考,沉吟片刻道:“皇上,臣妾以为,巴林部这些年对抗准噶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准噶尔初定,不是卸磨杀驴的时候。所以,您不妨准了巴林王所请,派人将巴林湄若接进宫来,以示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