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灵魂的力量被彻底耗尽,对于金玉妍而言也是致命一击,她的状态甚至比如懿还要危险。
“既然旁人指望不上,咱们就只能自己争气了。”金玉妍道,“本宫的指望,还在永珹永璇他们身上。”
“本宫得给王爷写一封信。”她推开药碗起身道,“只要玉氏忠心天朝,皇上就不会忘记本宫母子的好。”
如懿势败,嫔妃中的如懿一派或忙着罚跪没功夫去胡思乱想,或对魏嬿婉咬牙切齿立誓报复,若要找个真心为如懿伤春悲秋长吁短叹的人,还得看她的中年郎凌云彻。
夜晚,凌府院中。
“朱弦声杳恨溶溶,长叹空随几阵风。”凌云彻坐在屋檐下,深情款款地吟唱着这几句诗,只盼着他与如懿也能如《玉簪记》中的潘必正、陈妙常一般冲破礼教与清规的束缚,长相厮守。
这一世他没能娶到茂倩那样出身清贵的格格,自然住不上前世那样的大宅院,只住着一个三间阔的小民房,围起一个晾晒东西的小院。
不过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能有这样的房子就已经是难得了,反正靠着凌云彻他自己是绝对买不起的。
李菲儿在宫中侍奉,也听过这一出戏,此时自然能明白凌云彻在想什么,她笃定凌云彻在外面养了女人,而且已经养了很多年了。
自从成婚以来,凌云彻不仅没有和她圆过房,而且几乎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还天天的以当差的名义不回家来。
在这个时代,绝大部分女人依然将对丈夫的性吸引力看作是对自身的肯定,丈夫不愿意与妻子圆房,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拒绝圆房的羞辱加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冷暴力,让李菲儿简直忍无可忍。
李菲儿不是知书达礼又无依无靠的茂倩,凌云彻冷暴力,李菲儿就热暴力,她父母尚在,兄弟姐妹多,一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兄弟们叫来给凌云彻狠狠地揍一顿。
此刻李菲儿听到凌云彻的酸诗,也不多犹豫,抄起桌上的茶壶走出来,照着凌云彻后脑勺狠狠地砸了过去。
凌云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圆房这事儿,凌云彻也是无能为力。
他当初与皇帝一起在木兰围场小树林被野马践踏,自那之后就落下了隐疾,已经基本告别那些低级趣味了。
凌云彻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揉着后脑勺蹙眉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李菲儿在他方才他坐的地方坐下,问道:“酸溜溜的,你想谁呢?这么多天,你死去找哪个狐狸精去了!”
“我是御前伺候的人,若不回来自然是在宫里当差了。”凌云彻从地上爬起来,叹了一口气道,“你我成婚这么久了,为何你总是一副不称心的样子呢?”
李菲儿看他这窝囊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你要我怎么称心!还御前侍卫呢,钱没有、人不见、心也不在,天天摆着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凌云彻,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踩着的是谁家地!别以为这院子外头挂上一个‘凌’字,这里就是你凌云彻的产业了,再给我念这些酸词,你就给我滚出去!”
圣旨赐婚,过过不成,离又不敢离,李菲儿自成婚以后,就没一天气顺的时候。
凌云彻摸了摸脑后的大包,终究没敢多言,只道:“你要我做什么说就是了。”
“做什么还要我吩咐吗,你眼睛瞎了?”李菲儿道,“还想挨打是吧!”
凌云彻闻言,十分乖顺地去了厨房给李菲儿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