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将家主的担子交给安德鲁之后,阿斯特拉每天过得又轻松又不轻松的。
“你身上少了一份负担,不开心?”
盖勒特坐在沙发上随意的将手搭在扶手上,姿态闲适。
相比于他的洒脱,对面的阿斯特拉则是非常端正,双手交叠搭在腿上,莫名其妙的有些拘谨。
“我没有不开心。”
阿斯特拉为自己辩解。
“我只是有点担心安德鲁。毕竟他的年纪还太小了。”
“小吗?”
盖勒特发出疑问,他依旧笑着。
“你从詹森手里夺权的时候不也才十八岁吗?安德鲁也只是比你当时小几个月而已。你这么不放心他是因为什么?”
“一种感觉?”
“不过他确实也不能和当初的你相提并论。毕竟是在精心呵护的环境里长大的花朵,经历过的事情太少了,关键时刻可能压不住事是真的。”
“但你不是还活着吗?他还有你这个依靠。”
“你这就是瞎担心。”
阿斯特拉也明白盖勒特说的这些道理,但内心的恐慌和口头说出来的总是不一样。
就算他现在答应认可了盖勒特的话,心里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
或许他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你说的没错,我要让安德鲁自己熟悉一下格林家的事务……文达的工作完成了吗?我去帮她。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天天待在书房里不出来,最近的计划书很多吗?”
盖勒特端着酒杯,想起了半夜路过书房看到文达点着灯坐在桌边疯狂写着计划书的模样,他摇了摇头。
“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毕竟他真的没给文达布置什么任务。
对于直接或间接因为阿斯特拉的缘故进入自己团队的那一批人,盖勒特对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该给的耐心都会给。就比如维多利亚次次在他的雷点上反复横跳,他也没给那个跳脱的家伙一个钻心剜骨让她简单清醒一下。
他的耐心真的很好。
更别提文达这种组织团队里少有的能够和阿斯特拉排在一个梯队的正常人了。
这几年的大体导向和做什么怎么做,早就被阿斯特拉写进计划书了,什么方案都有,文达怎么可能会有工作量?
不要冤枉他。
他还是比较偏爱这个正常的孩子的……
“小叔叔!你看看我制定的第五十六版计划书!”
盖勒特端着酒杯看着抱着计划书来到阿斯特拉面前企图得到某些奇怪东西的文达,他晃了晃酒杯,看着澄澈的酒液在杯壁上晃荡。
看来这孩子也开始往不正常的方向发展了。
为什么组织的高层就只有他和阿斯特拉这两个正常人呢?
是他的建设方向存在某些不正确性吗?
可明明他和阿斯特拉这两个站在高位的人都是正常的不是吗?
难道真的是因为少了阿不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盖勒特喝了口酒就将这些抛诸脑后了。
怎么可能。
他们的组织依旧壮大,就算没有阿不思也一样。
现在的阿不思估计还窝在学校里教一群小孩,他可不是个适合当老师的人。
阿不思和他是像的,他们是引领别人思想的人,是注定要走向权力的人。
可以培养出优秀的下属,可以培养出优秀的盟友,但学生——
盖勒特只想冷笑一声。
看看那个该死的纽特·斯卡曼德就知道了。
阿不思总是喜欢那些可恶的,和各种动物打交道的家伙们建立深刻关系,他那个弟弟,还有好学生。
“我烤了苹果蛋糕,你们要不要来一点……”
维利耶的声音传过来,盖勒特成功将对纽特和阿不福思的怒火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一群喜欢神奇动物的家伙!
这种人总是那么不招人喜欢!
已经和盖勒特和平相处好几年的维利耶,在今天,接收到了来自盖勒特的瞪视,他不是很能理解。
他做错什么了?
这个和阿斯特拉睡过一张床的金色大鸟瞪他干嘛?
他不无理取闹,这个人能不能也不要无理取闹?
谁又惹他生气了?
“阿斯特拉,维多利亚又对这家伙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了吗?”
维利耶贴在阿斯特拉耳边小声询问。
在得到阿斯特拉的注视后,维利耶指着一脸不爽的盖勒特。
“他干嘛拿这种表情看我?我就烤了个蛋糕,熬了个魔药,喂了个龙,照顾了几个龙蛋,和填了几个他和维多利亚搞出来的窟窿,和那位邓布利多先生互通了一下信件,还有那位斯卡曼德小先生——”
啪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哗啦声和轻物陷入地毯的声音。
盖勒特手里的小酒杯,碎了。
现场除了阿斯特拉以外的人全都懵了。
阿斯特拉已经没有空再去想安德鲁的事情了,他看着盖勒特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深知这位祖宗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
“维利耶,维多利亚快回来了,你去拦住她。”
“文达,你的每一版计划书都很好,不用忙了。你去写信告诉玛吉,让她多挑几个一忘皆空的对象,这个不嫌多。”
交代完了事情后,阿斯特拉来到盖勒特身前,半蹲下身询问他。
“所以,格林德沃先生。你是想用白鲜香精,还是自己用魔法?”
盖勒特利落地伸出手,阿斯特拉任劳任怨将那些玻璃碎片挑出来,给盖勒特涂上白鲜香精。
伤口很快结痂。
阿斯特拉看着眼神晦暗不明的盖勒特,轻叹了一口气。
“你就是犟。”
盖勒特猛地抬头。
面前的是什么鬼东西?
反正肯定不是阿斯特拉!
阿斯特拉让家养小精灵将地毯上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确定盖勒特没事后,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又因为某些原因牵扯维利耶了。因为神奇动物、斯卡曼德先生,还是阿不思?”
盖勒特没说话。
阿斯特拉明白了。
“原来是都有。”
盖勒特:……
阿斯特拉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因为盖勒特和阿不思的事情叹气了。
“劝你的话我也不需要多少了,你的耳朵只要一听我说出阿不思这个名字就会自动过滤我的话了。所以劝你也没用。”
“你和他都是不愿意让步的性格,什么也说不清楚。这点我不用再强调了。”
“现在我只强调一点。”
阿斯特拉直起身板看着盖勒特,一字一顿道:
“纽特·斯卡曼德先生和安德鲁差不多大,那是我们的小辈,他和阿不思根本没有——”
“罗齐尔家一开始不是打算把文达嫁给你吗?”
盖勒特习惯性地开始堵阿斯特拉的话。
阿斯特拉:……
“我们聊的不是一件事情。”
盖勒特发出疑问。
“怎么不是一件事情?文达的年纪小,斯卡曼德的年纪也小。阿不思比我们还都要大一岁,怎么就不是一件事?”
阿斯特拉觉得自己无法和现在这个状态的盖勒特沟通,他只能试图解释。
“人家阿不思对纽特没有那样的心思,纽特对阿不思也没有。就像我和文达。他们是正常的师生关系——”
“然后纽特·斯卡曼德先生得到了阿不思的百般辩护。”
阿斯特拉:……
算了,他说不清。
总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来上一句阿不思还爱他吧。
而且就阿斯特拉算说了,盖勒特对纽特的敌意也大概不会减少。
所以——
“盖勒特,纽特还是个孩子。”
“他已经成年了。”
“……”
盖勒特继续开口。
“你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他,你和阿不思都这么喜欢他,我也有些想见见这位斯卡曼德先生了,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斯特拉放弃了。
这个人无法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