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刚和刘蓉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

    赵丰却没有止住话茬，说道:“这种闷闷的声音是因为你用来做旧的溶液有问题。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用的洗衣粉吧？”

    全刚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自己这边就是用洗衣粉冲泡起来的溶液做旧的。

    “我听我狱友说过，洗衣粉这种办法用起来确实方便，成本也低。如果不考虑成色的话，用这个来做倒也可以。

    不过，若想达到最好的效果，那就需要自己配制相关试剂了。”

    “兄弟，你与那位朋友还有联系吗？能搞到那种试剂吗？”全刚满怀期待地问道。

    赵丰摇了摇头，“后来那哥们调监狱了，也不知道调到哪里去了。

    不过，当时他跟我说过那试剂配方，只是时间久了，有些记不大清了。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全刚大手一挥，直接道:“兄弟，只要你能想起那配方来，而且效果确实不错。哥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赵丰脸色也是一正，“刚哥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回忆回忆，争取以最短的时间解决此事。”

    全刚带着赵丰在厂区里转了一圈，熟悉了一下情况后，便开着车带着他们离开了。

    在路口将赵丰放下后，刘蓉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这小子傻了吧唧的，别人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讲给他听？他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全刚不以为然地道:“你没经历过，所以不懂。数年如一日的生活，早就让人放下了所有的秘密和警惕心。

    他们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剩下的就是不断回忆以前的过往，显摆自己过去的辉煌。”

    刘蓉知道全刚的过往，更知道他曾经也在监狱里服过刑。所以，话题到这里便打住了，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赵丰回到家中，马上给叶欣打去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叶欣就来到了他的家里。

    “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还非要到你家里来？”叶欣一进门就说道。

    赵丰看了看两手空空的她，无语地道:“你就空着手来？就没顺便给我买点吃的？”

    叶欣愣了愣，看了看手表道:“你还没吃饭？”

    “废话！我跟着全刚去了他的仓库一趟，哪来的时间吃饭？”

    叶欣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仓库在什么地方？里面的布局什么样子？货多不多？”

    赵丰没搭理她，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叶欣急的口不择言道:“赵丰，你这是什么态度？！”

    赵丰睁了睁眼，有气无力地道:“我饿了，饿的说话都没有力气。

    另外，我们之间既不是雇佣关系也不是合作关系，我是纯帮忙。”

    “每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打击犯罪！”

    赵丰痴笑一声，“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吧？我有配合的义务，可也有吃饭的权利吧？

    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那对不住。出门下楼，顺便帮我带上房门。”

    叶欣咬牙切齿地道:“行！饿了是吧？我这就给你点饭！”说完，拿出手机点了外卖，还将截图给他发了过去。

    “饭也点了，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赵丰也没有抻着，在桌子上拿过纸和笔，将路线图和厂房的位置给她画好之后，递给了她。

    叶欣看了一遍，将纸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手包里。

    就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赵丰突然道:“等我将他的上游摸清楚会通知你。到时候我退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另外，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提供消息了。”

    叶欣愣在当场，“为什么？是嫌钱少吗？”

    赵丰摇了摇头，“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累了。”说完，也不再理会她，继续闭目养神了起来。

    叶欣盯着他看了一眼，转身开门下楼。坐在车上，却是忍不住委屈了起来。

    她擦了擦眼泪，开车直接去了派出所。

    此时，徐所长还没有下班。当他看到双眼通红的叶欣走进来时，还有些诧异。

    “小叶，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了？这是被领导批评了？”

    “师父，我受委屈了！”叶欣说着，眼泪一下子又流了下来。

    警察内部有个传帮带的传统。新警入职后，都会有个经验丰富的老民警负责传授一些办案经验或者工作技巧，也就类似以前的拜师。

    只是新社会了，没了那拜师的礼节罢了。

    叶欣当初就是徐所长帮带的对象，所以，喊他一声师父，一点问题也没有。

    徐所长笑着让她坐在沙发上，亲自给她倒了杯水端过来，问道:“来，说说都受什么委屈了。”

    叶欣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赵丰的事情还有今天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徐所长听完叹了口气，“小叶，我问你，你觉得我们与线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叶欣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应该是一种等价的关系吧。”

    徐所长摇了摇头，“线人给我们消息，我们给他一定的经济报酬。看起来是一种等价的关系，可单纯地以此来定义就太狭隘了。

    我觉得，两者的关系更像一种父子关系。

    既要关心呵护他，又要实时管理督促他。

    一个好的线人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就拿你来说吧，如果不是他提供的线索，你能顺理成章地借调到专案组去吗？

    只要你与对方维持好了关系，不用你开口，有什么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叶欣听了这些话，顿时没了脾气。只是弱弱地道:“现在他都不想与我合作了，这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要去求他不成？”

    徐所长苦笑道:“谁让你去求他了？你只要时不时地关心他一下，他总会回心转意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嘛。况且还有一句话叫‘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叶欣从徐所长办公室出来后，情绪稳定了很多。

    她开车回到专案组时，专案组办公室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特别是布控组，更是除了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员外，大家都坐在办公室内，讨论今天跟踪失败的原因。

    李文涛大队长坐在那里，听着大家分析，眉头紧皱。

    今日凌晨时分，当全刚开车离开居住小区的时候，布控组的车也跟了上去。

    可毕竟夜深人静，跟的太近很容易被对方发现。

    直到对方的车上了高速，两车已经相距甚远了。

    全刚的车并没有一路疾驰，等警察的便车风驰电掣地追上他时，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应急车道上停了下来。

    再然后，警察在下个服务区等到天明，也没有看到全刚的车经过。

    直到全刚的车回到临河，本想继续跟踪的。可他压着好几个黄灯行驶，三转两转又将警察给甩开了。

    李文涛正考虑下一步怎么跟踪时，叶欣走上前来，悄声道:“李大队，我的线人有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