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证件,利亚是没问题,但塔里安他们问题就很大。
这个任务时间并不长,所以利亚偷懒,没给他们办身份证明。
四个黑户。还是特别大特别显眼的那种。
利亚给塔里安一个眼色,磨磨蹭蹭地掏着自己的证件,待付油钱的泰斯推开便利店的大门走出来,她突然伸手轻推警官一把,并大喊:“上车!快跑!”
泰斯跳上汽车,两辆派拉蒙嗖一下跑了,给摔了一个屁股蹲的警官留了一地尾气。
猝不及防丢了脸,西比尔快气炸了,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上了铁骑,追着利亚她们而去。
虽然是逃跑,但时不时利亚还要放慢一点速度,免得警官跟不上。
剧情里这位警官也有不少戏份,利亚不确定自己不带上她的话,警官会不会自己找到寂静岭,然后平白丢了性命。
保险起见,一起带上算了。
三辆车在无人的公路上你追我赶,最后派拉蒙撞开拦路的围栏,朝着一团轻薄的雾气直冲而去。
按理说夜幕早已降临,公路上的光线也足够黯淡,可她们越开,车边的雾气就越重,当车载音乐突然哗啦一声变成了刺耳噪音后,她们已经身处明亮白雾的包围之中。
“车熄火了。”塔里安说。
“这是提醒我们到点下车,还蛮贴心的嘛。”
她们在标着“寂静岭欢迎您!”的标牌处下了车,而后面的铁骑也紧跟不放,西比尔警官气势汹汹地下车,掏枪掏手铐并大喊一声:“双手抱头蹲下!”
没人动弹,倒是利亚肩头莫名其妙多了个榴弹炮出来,她朝西比尔一笑,扭头对着远处一个正在爬起的影子打出一炮。
嗵~轰隆~
某个倒霉蛋——刚刚从树丛里爬出来的无臂人怪物(也称紧身衣),就这样被一炮打趴下了。
“你干了什么!”西比尔真的要炸了,她觉得利亚就跟神经病一样,所做的事情毫无逻辑可言。
你瞧,利亚居然榴弹炮炮口一转,对准了罗斯母女,然后威胁道:“警官,你追了我们这么久,总该看点真相才对得起油钱吧。去,过去看看,死得到底是什么东西。”
碍于罗斯母女在利亚手里,西比尔只好不情愿地挪到死者旁边检查起来。
这一检查,她发现事情的走向变得更加诡异。
死者甚至称不上是人,身上没有衣服,只有一层厚厚的皮肤包着,从炸裂的胸口处还有一种刺鼻的液体流出来。
西比尔用手沾了一点,骑行手套立刻呲呲地冒起了烟,表面完全被液体腐蚀。
丢掉手套之后,西比尔把枪插回腰间表示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
“那是什么?”
“某种人类的恶念形成的怪物。”利亚把榴弹炮交给一旁的萨麦尔,对着西比尔伸出右手,“你好,警官,我叫利亚,是个侦探,这是我的伙伴萨麦尔、泰斯、尼禄瓦和塔里安,这两位是我们的客户,罗斯和莎伦。”
“西比尔。”警官和利亚握了握手,言简意赅地做了自我介绍,“你看起来对这里似乎很熟悉。”
“谈不上熟悉,但来之前做了足够多的功课。如果你想知道,我们可以路上谈。”利亚说,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两辆派拉蒙收进了私人空间。
西比尔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的车?”
“藏起来了。”利亚说,“这车可贵!不藏起来万一被偷走怎么办!”
你是魔术师吗?西比尔在心里吐槽。
“那接下来的路……”
“走过去呗,其实也没多少路。”利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就打印好的地图,朝警官晃了晃。
……
去镇上学校的路上,他们不止一次遇上先前那种怪物。
那个叫泰斯的大汉还抓了一头过来,向所有人演示这种怪物的攻击方式——从胸口的洞向外喷出腐蚀性液体。
如果使用手枪的话,需要5~6发子弹才能将其打死。如果是近战武器,那么横劈加竖劈分成四块就行。
演示非常完美,除了过于血腥,罗斯不得不捂住女儿的眼睛外,没有别的缺点。
所有的武器都是利亚凭空变出来的,罗斯有些怀疑她的正职是不是魔术师,侦探只是她的爱好而已。
不管这帮人有多奇怪,罗斯依然庆幸自己请了她们。她握住之前一直嫌弃的手枪,并将女儿的手抓得更紧。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一行人缓缓向前走去。
雾气始终保持着同样的浓度,天空也慢慢飘起了“落雪”。
罗斯接了一片雪花,拇指和食指轻轻一碾,“雪花”就变成一抹灰烬。
空气中带着某种燃烧后产生的气味,窸窸窣窣的声音若有似无,浓雾似乎能够轻易勾起心中的情绪——些许迷失、些许忧伤、些许孤独、些许无望。
如果死后的亡者之路存在,那它应该就是眼前这副模样。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罗斯脑海中时,她突然深切地意识到,原来她们早就离开了正常世界。
“还有多远?”罗斯问。
“我们现在在中城区,过桥后就到了旧城区,教堂和小学都在那边。”利亚指着地图说。
街道两旁的门面房萧条破败,豁着口子的海报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但在拉长的警报声过后,这片灰白之景也变得令人怀念。
天瞬间就暗了下来,仿佛一次极为快速的日全食。罗斯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丈夫的打火机,她刚想拿出来,利亚那边已经亮起一团光芒。
不知何时起,她的手中多了一根金属杖,杖头挂着一只小小的灯笼,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所有人的脸。
利亚又掏了几个肩灯出来给众人分发,这个小东西夹在肩膀上或领口都行,光亮度也足够。
明亮的灯光让所有人看清了周围环境。
原本破败的墙壁已经被脏污的铁锈红代替,整个世界变得黑暗、潮湿,而且充满污秽,一如想要忘却的噩梦景象。
“这种感觉……”泰斯小声说,“已经有点相似了。”
其他三人没有回应,只是用自己的灵魂感应着这个黑暗的世界。
有谁改变了空间结构,改变了世界构成。他们踏进了某个存在的领地,周遭的空间已经遭到控制。某种无法形容的力量正戳着他们的后颈,让他们浑身汗毛直竖。
“还很弱小,”塔里安咕哝着,“但够我们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