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月方起身,裴明绪却挥手示意她坐下。
她乖巧地坐下,心里却泛起嘀咕,裴明绪今日不是晚膳去宁华居用吗?怎么来她这了?
见裴明绪坐下,绿珠忙添了碗筷,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姑娘,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宋昭月看着裴明绪,欲言又止,想问他不是要去宁华居吗?
膳房今日晚膳被宁华居指使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才整治了一桌宁华居满意的席面,裴明绪竟然未去,还来到了她这里!
可话到嘴边,竟却又咽了回去,觉得自己若问出口,倒似吃醋一般,引得裴明绪笑话。
裴明绪夹了一筷子烧鹿筋给宋昭月,笑道:\&怎么?月儿很惊讶我过来?\&
\&有一点。\&宋昭月点点头,\&妾身..听说...\&
\&说什么?\&裴明绪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宋昭月咬了咬唇,\&没什么。\&
裴明绪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了然,\&我刚去了秋澜院。\&
宋昭月猛地抬头,\&秋澜院?\&
不是,裴明绪不是要去宁华居,怎的刚又去了秋澜院?!
黄灵茹截了刘悦莹的胡?
裴明绪点点头,\&嗯。我晚膳都没用上。只能来月儿这,祭祭这空空的五脏庙。\&
“啊!”
宋昭悦惊讶不已,黄灵茹都没有准备晚膳就敢截胡?
方才裴明绪坐下,她还以为他是只是陪她而已,自己已然用过了。
裴明绪看着她这副惊讶之态,心里中好笑,秋澜院和宁华居的东西,他怎会入口。
\&好了,快用膳吧,菜都凉了。\&
\&嗯。\&宋昭月点点头,低头开始用膳,也不再去想秋澜远和宁华居的官司。
反正裴明绪现在在她这里。
绿珠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这副亲密的模样,心里也替宋昭月高兴。
看来,殿下心里还是自家娘娘最重要。
她今日去提膳,被宁华居那帮子人的得意膈应得慌。不过王妃有请,殿下答应了,便如此张扬得意。
她家娘娘都不用请,殿下几乎夜夜会来。
只是这不能往外说,否则她定要那帮轻狂之人羡慕死。
翌日清晨,宋昭月方起身,宁华居的小丫鬟便至。
“侧妃娘娘,王妃娘娘身子大安,今日起恢复请安。王妃娘娘请您尽快过去。”小丫鬟福了一礼,语气恭敬。
宋昭月秀眉微蹙,暗道一声“果然”。
刘悦莹还真是牙眦必报,昨日黄灵茹截胡让她丢了颜面,今日就拿捏起规矩来了。
这分明是城门失火,殃及她这条池鱼。
“知道了,我稍后便去。你退下吧。”宋昭月淡淡应道,心里却在盘算着今日请安该如何应对。
她乃圣旨赐婚的正二品侧妃,虽非正室,却也是上了皇家玉牒,有身份有品级。
想用寻常妾室伺候正室夫人的那些服侍梳洗、布菜打扇、守夜之类活计来磋磨她,断不可行。
今日,刘悦莹极有可能让她坐冷板凳。
想到这,宋昭月吩咐道,“绿珠,把那碟杏仁酥拿来,我先垫垫肚子。”
“是,娘娘。”绿珠应声端来点心,又重新为宋昭月梳妆打扮。
方才宋昭月只作了家常打扮,头上仅简单簪了两个簪子而已。
这般装扮,去请安便不合适了。
重新梳了发,又换了身衣裳,宋昭月便带着朱璎和白瑾出门了。
门口软轿早已候着。
燕北之地,冬天来得早,虽只是仲冬时节,却已天寒地冻,冷风如刀割一般。
上了软轿,宋昭月觉得总有寒风透着缝隙吹进轿内。
她裹紧了身上的银狐披风,仍觉寒风逼人,不禁心中怨念丛生。
这大冷天的请安,当真是折腾人!
但转念一想,自己虽是侧妃,说到底不过是个妾室,能有如今这般日子已然不错。
更何况,裴明绪对她宠爱有加,后院另外两个人皆已自绝前途于裴明绪,对她根本够不上威胁。
想到这里,宋昭月心中的不平也逐渐散去。
至宁华居,下了软轿,便有丫鬟请她到偏厅,说是王妃娘娘尚未起身,请她稍候。
宋昭月心中暗自腹诽,尚未起身?那方才小丫鬟前来传刘悦莹的请安命令,难不成是刘悦莹梦游所言?!
既来之,则安之。
宋昭月便老实地坐在偏厅,候着。
今日,刘悦莹的火力应是集中于黄灵茹身上,她旁观看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