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申正想着,又听得段中赋道:“你小子方才似乎走了神,嗯,我猜猜看!你小子听过我念紫衍一炬的诀窍,是否在想着用一炬对一炬。”说到此,哼了一声方道:“你也不思量思量,如此掌法,岂是凭区区口诀就能轻易炼成的。”
萧子申应道:“那要不你细细说了来,等我练成了,咱们公平的比划比划。”只见段中赋竟点头答道:“嗯,好像有几分道理,你本就比我差了几岁,学得功夫又比我差,我确实似乎有些胜之不武。”
萧子申闻言一呆,暗想:“我就随口揶揄一下,你这傻蛋竟就当真起来!”道:“你真愿意传授?”段中赋道:“也无不可,我就吃亏些!不过就这一掌,再多可就没有了。”
萧子申眼珠转了转,叫道:“先说好,你萧大爷是不会拜师的,你小子别想来占你萧爷爷的便宜。”段中赋嗤笑道:“你家段大爷也收不得你这么差劲的徒弟。”
二人说着话,竟真就在一旁解说、练习起紫衍一炬来,若叫别人看了,如何肯信。萧子申练习了半天,真气仍难合于少海穴,不觉气馁起来。段中赋大骂萧子申竟不知足,若能如此速成,岂能呼为神掌,吩咐萧子申日后好生练习。
正在萧子申二人讨论、练习时,只听一个声音讥讽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的兴致了?”段中赋闻言一惊,抬眼看去,惊呼道:“耀星使者?”那耀星使者笑道:“一面之缘,没想到堂堂断剑山庄的少庄主竟还记得在下。”
段中赋道:“一面之缘,名满江湖的摘星手星痕竟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天下又有几人敢不牢记阁下。”说到此,急低声对萧子申道:“快跑!”
萧子申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刚还要打要杀,怎么突然好心起来了?”那星痕哂笑道:“走得了么?”语未必,已抬手抚向段、萧二人。
段中赋一边叫道:“快跑!”一边大喝一声“紫衍汹涛”,掌力竟如波涛般一浪急似一浪叠加到一起,最终汇于最前一浪,轰隆声响,拍向星痕。
星痕冷哼一声,右手轻抚,将段中赋掌力往左一引,再左手上带,定掌一拍,紫衍汹涛掌劲竟加了力道,返回击向段中赋。
段中赋见掌力急速回击而来,不敢大意,急使紫衍一炬,击向掌力,化解涛劲。掌力相交,轰一声,段中赋不敌败退,双脚拖出两条碎痕,直退得数丈方才止住,喉头一甜,鲜血吐出,竟是受伤不轻。
段中赋刚回过神来,星痕又已欺到身前,左手由上往下,抚向段中赋天灵,竟像是要一手杀人。
萧子申在段中赋败退时已赶了过去帮扶,今见星痕左手下抚,似欲杀段中赋,连忙饱提真力,功聚食指十宣,点向星痕左手劳宫穴。
星痕哼了一声,并不在意,左手直往下而去。掌指相接,萧子申顿觉疼痛钻心,哪里经受得住,吐血败退。但萧子申一指并未白出,段中赋已借短暂之机后仰避过天灵要害。
星痕一掌抚在段中赋前胸,段中赋只觉五脏翻涌,经脉震荡,再次被一手抚退,与萧子申一般吐出血来。萧子申心想:“大爷的,今天萧大爷是死定了!”
星痕见二人吐血后退,双手背负,直向段中赋踏去。段中赋急扯了萧子申急速后退,眼见得星痕离二人越来越近,段、萧二人尽皆失色,暗叹:“吾命休矣!”
正在此时,只听一人喝道:“星痕小儿,休得放肆!”一刀转瞬拦在段、萧二人身前,斩向星痕,竟是独臂刀种嵩岳。原来段公明见爱子许久未回,始终有些不放心,就唤了种嵩岳来寻,刚好遇到星痕欲杀二人。
星痕见种嵩岳一刀斩来,竟不在意,笑道:“若段公明或地阳子在此,我尚忌惮几分,就凭你,也敢拦我!”言罢,右手轻抬,拈向种嵩岳前锋刀背,拇指、中指顿时拈实,种嵩岳竟刀不得进。
种嵩岳知自己功力不如星痕,大喝一声,右手运劲一扭,旋身而起,方脱出星痕之手,急护着段、萧二人而退。
种嵩岳边退边向段、萧二人喝道:“走!”见段、萧二人奔逃后,举刀看向星痕,道:“我断剑山庄与是非枭境从无瓜葛,三光使者为何对我家少主出手?”
星痕冷笑道:“自然是要用你家少主换图了。”说到此,见段、萧二人急急远遁,哼了一声,左掌伸张,五指如爪,将插在地上的萧子申长剑吸了来,运足內劲,掷向萧子申。
萧子申听得风声,欲避已迟,长剑贯右胸而出,顿时又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天旋地转,全凭本能,胸插长剑,一路跌跌撞撞往远处逃去。
星痕见剑贯萧子申右胸而出,料不能活,施展轻功,直奔向段中赋。种嵩岳见状,持刀拦住,全力施展狂神十三刀,刀刀似与星痕同归于尽。
不过数招,星痕见段中赋已走远不见,心下大怒,拼着被种嵩岳割伤手臂,接连数手,抚向种嵩岳前胸、臂膀。种嵩岳顿觉内息滞碍,右手微颤,虎口崩裂,张口吐出一口血。
只听星痕冷声道:“今日一会,狂神倒名副其实。既然段中赋已走远,今日就拿你试试,看看你在段公明心内到底有几分重量!”语毕,身形急晃,种嵩岳顿觉数个星痕于四周同时闪现,一时难辩虚实,心惊道:“九耀幻身,果然名不虚传!”
种嵩岳看不透九耀幻身虚实,一时将刀舞得密不透风,但不过顷刻,已被连击数处要***息更见紊乱,行动渐趋迟缓。
种嵩岳心想:“如此下去,不出片刻,恐自己就要被那星痕拿下。”想及此,一声大喝,功聚刀身,直往前劈去,同时脚底用劲,发足狂奔,只往前猛冲了出去,顿时从身前破开缺口,奔向远处。就这顷刻功夫,又连中三掌,浑身疼痛。
但种嵩岳知道星痕身法高明,不敢大意,连回头望一眼也不敢,施展轻功,一心直往前奔,勿要争取走远些,待少庄主引得人来便好。种嵩岳接连受创,内息不稳,身法大受影响,如何走得快,片刻就被赶上。
星痕嘿嘿一笑,足尖轻点,从种嵩岳肩头踏过,瞬间竟走到了前面,转过身来,看向种嵩岳,道:“你是乖乖受缚呢,还是半死不活受缚?”
种嵩岳道:“你杀了种某人便罢,要想绑了我去,休想。”说罢,又举刀与星痕战作一团。不几招,种嵩岳又被星痕厉掌拍中,脚步踉跄后退。
种嵩岳心下计算时间,如此下去,庄主等未至,自己就要先倒下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寻思间,只见星痕已到身前,忙提刀劈挡,谁曾想竟是一刀斩空,大惊之下,后背魂门、肝俞两穴已被点中,顿时动弹不得。
星痕点住种嵩岳后,笑道:“还算理想,既不是乖乖受缚,也未半死不活。”说话间,已从背后走到种嵩岳身前,拍了拍种嵩岳脸庞,续道:“现在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就暂时做个伴,等候你家庄主前来吧。”
种嵩岳怒道:“星痕小儿,你最好是一刀杀了我,否则今日之辱,我定要你加倍偿还。”
星痕不以为意,摇头道:“年纪不小了,还忒大火气。你看看你,年岁比我长,手却比我少,啧啧,你这一辈子恐也就梦里能比我强得几分了。”
种嵩岳哼道:“你可别得意的太早,咱们山水有相逢。”
星痕哂笑道:“哎哟,种大爷,你吓得我都不敢出山了!”顿了顿,又道:“还有些时间,咱们聊聊你家庄主如何?”种嵩岳哼道:“我家庄主岂是你有资格品聊的?”
星痕并不应话,只自顾自道:“若擒了段中赋那小子,我倒有几分把握换得图,你嘛……”说着,又轻蔑的瞧了一眼种嵩岳,续道:“你说你家庄主心里,是图重要,还是你重要?”
种嵩岳讥笑道:“堂堂耀星使者,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之人,怎地这般心思,叫人好生失望!”
星痕嘿嘿道:“怕是你想得歪了,我可没有挑拨之意,就随便猜猜。嗯,要不我做个庄,你随便下个几两银子,咱们赌他一赌,看看今天我能得到图不?怎样?来来来,你下注吧。”
种嵩岳讥讽道:“我赌你就算换得了图也守不住。”说罢嘿嘿一笑,无论星痕作何言语,皆不再理会。
过不多时,星痕仍自喋喋不休,突然眼眉一凛,望向后方。只见段公明、地阳子、段中赋等径自来到。星痕一边道:“种大爷也忒有脸子,竟引得断剑山庄高手尽出。”一边就移向种嵩岳身后,摸出一把匕首,横在种嵩岳脖子边。
段公明见星痕竟小心至此,道:“堂堂耀星使者,胆子也忒小了些罢。”
星痕笑应道:“你们人如此多,我只得一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还是小心些得好,以免图没得去,小命倒留了下来,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段公明道:“既如此怕死,又何必要来做那寻死的勾当?”
星痕似自嘲道:“我也是圣主属下,吃了圣主他老人家的饭,自然是要听得使唤方合规矩,段庄主说是也不是?还请原谅则个!”
段公明哼道:“那度老儿为何不亲自前来?段某倒想好好向他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