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鸡飞狗跳。
邹莹热火朝天的纳妾礼惨淡收场,邹莹更是被直接关进丽琴院。
之前凌老夫人说禁足不过表面话而已。
现在才是真正把人锁里面,外面守了不少丫鬟小厮。
底下的人风言风语,凌致言很快也就猜到何事。
还未回凌府前,凌致言很早前就见过小院隔壁邻居的鲁家汉子。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但他只能是凌晁的儿子。
凌致言身下还有伤,他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只能听着凌雅仙坐在床边哭泣。
“大哥,我们怎么办?娘要是被送走了,你也不在,我一个人在府上……还不任由凌薏揉捏。”
“大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和娘留下来。”
凌雅仙没了主心骨,根本不是凌薏和温月的对手。
凌致言现在宛如废人,他捏紧了凌雅仙的手腕:“妹妹,是凌薏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你绝对不能放过她,绝对不能!”
院子外传来鲁家母子的叫喊声。
没一会便消失了。
凌致言双拳捶床,恨意滔天。
凌家现在正被赵家人盯着,对待鲁家泼皮母子二人,凌老夫人虽恨不得立即就让人消失,但不能那么做,还得拿着银子安抚好二人,决不能泄露半句。
鲁家母子见不到凌致言,只能拿着一百两银子‘灰溜溜’回家。
路上,那鲁家老婆子还给小孙子买了几串糖葫芦。
“儿啊,娘方才打听了,致言那处被伤到了,以后生不了儿子。”
“咱们就不要他了,这一百两银子就留给你以后娶媳妇用。”
鲁家汉子握紧了小儿子的手,黑着脸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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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薏与温氏回去路上,母女俩罕见沉默。
临到分别时,温氏才问她:“薏儿,你是发现凌致言这事的?”
凌薏按照预备好的说辞回复。
“当时觉得生辰宴上那丫鬟有问题,后来我派人去邹莹附近住的小院查,结果意外偷听到了那户人家的谈话。”
温氏叹了口气,“你父亲与邹莹,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报应来了。”
倘若在生辰宴当日,邹莹答应即刻就被送走,也许有可能不会有这认亲一事。
到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切都是邹莹母子三人该受的。
凌薏犹豫片刻,想了想,还是对母亲说道:“娘,您立场得坚定。”
温氏哭笑不得,点了点女儿的鼻子。
“放心,娘心里有数,你祖母和你爹之前是怎么对咱们的,娘记得清清楚楚。”
凌薏回到藤英苑。
谷雨说铺子已经有着落了。
凌薏嗯声,她折腾了一大早,浑身像是打了仗般难受。
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后,凌薏下午又男装出府去看铺子。
铺子位置地处开仁坊,开仁坊是前两年才兴建出来的,附近多是京城富人们的庄子,有山有水,风景尚算不错。
凌薏很满意铺面,当即让莫管事请人来装修。
左右时间还早,主仆几人在这附近转了转。
凌沉负责督建的皇寺奉国寺就在附近不远处。
远远便能瞧见那金碧辉煌的一角。
就在这时,那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尖叫声接连而至。
刚修建好的皇寺一角竟然轰然倒塌。
凌薏眼眸微眯。
赵家人动作还真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凌晁正为府里的事头疼,听到下人来禀奉国寺坍塌的消息后,一阵凉意直升头顶。
坏了。
皇寺本就是明安帝建来祈福一用,本是祥瑞之意,可修建半途坍塌,那不就是上天怪罪。
明安帝与赵太后皆信佛,必定会勃然大怒。
凌沉还未回府。
凌晁无诏不得贸然进宫,邹莹和凌致言的事只好放一放,焦头烂额等了两个多时辰,凌沉终于安然回府。
工部侍郎凌沉监工不力,着贬为工部员外郎。
凌晁大骂赵家小人所为。
一想到凌家是因为凌致言这个孽种才得罪了赵家。
凌晁当即就把凌致言丢进了柴房里。
“冤孽,冤孽啊!”
凌老夫人得知消息,当即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这一日的凌府经受太多,摇摇欲坠。
皇寺坍塌不是小事,凌薏回府路上,沿路百姓都在谈论。
她刚一进府,门房就告知她,说是温家公子来了。
凌薏一喜:“表哥?”
距离春闱还有一段时间,温家在京城有处大宅子,今日刚一到京城便来拜访姑母。
温叙炀在乡试中考得了扬州府解元,前途无量。
凌薏刚一进温氏院子,便听到里面一道温和男声。
“姑母无需再多担忧,舟胥如今渐好,想必就快清醒了。”
温氏:“行了,不说这些,等薏儿回来,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凌晁与凌沉的事闹归闹,总之影响不到温氏招待娘家侄子。
凌薏在门口轻咳一声。
温叙炀侧身,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皎若君子的面庞。
温叙炀打量凌薏片刻:“表妹,许久不见了,变化极大。”
凌薏弯着唇,眼中笑意有瞬间凝固,她很快道:“表哥上次见我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难不成光长个儿,不长脑子?”
温叙炀用扇子敲了敲凌薏脑袋。
“这样一说,倒有几分小时候的模样了。”
凌薏垂眼,这位温表哥倒是个心思缜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