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薏与谢肇厌立在街边。
凌薏手指微动,压下心中异样:“我要回府了。”
谢肇厌拦住她,高大身型挡住了凌薏的去路。
“我还有事。”
二人找了一处街边酒楼坐。
没多久底下讨论声传至二楼。
附近有官兵巡逻,这事属于京兆尹管辖范围,很快就有官兵去鲁家拿人。
凌致言被带出来时,下身的伤还没好完。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凌晁!御史大夫凌晁!”
“你爹要是凌大人,我爹还是赵国公呢。”
“我可是凌致言,我真的是凌晁的儿子!你们放开我,不准碰我。”
“我记得凌家有位公子好像是叫凌致言,莫非当真是他?”
“屁,他爹是鲁家汉子,难道……该不会凌致言冒充凌家公子,被赶回鲁家,所以腿才被打伤的吧?”
……
凌薏摸了摸下巴,“谢大人,凌致言的伤不会是你弄的吧?”
凌薏之前怀疑是赵以峦,不过去了赵家后,发现赵以峦对此仿佛并不知情。
谢肇厌并未否认,男子幽深视线在凌薏脸上停留片刻。
少女面容稚嫩,桃花眼中满是打量与试探。
谢肇厌移开眼,这时,包厢门被敲响。
两名黑衣男子走近。
凌薏立即看向谢肇厌,目光惊讶。
“属下杨舟见过小姐。”
“属下杨帆见过小姐。”
“日后任凭小姐差使。”
谢肇厌语气淡淡:“这两兄弟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屋里二人很快退下。
凌薏忍不住问:“谢大人,你什么意思?”
谢肇厌眉梢微扬,“那晚的承诺。”
凌薏想要什么,他就会给什么。
凌薏身份有危,他给暗卫很合理。
凌薏移开视线不看他。
承诺就承诺。
提那晚做什么?
四周仿佛都粘稠灼热起来。
凌薏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压惊。
谢肇厌自己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她害羞个什么劲儿。
想清楚这点,凌薏也就坦然接受了那二人。
片刻后,谢肇厌沉声:“还是说,你觉得两名少了,我那里还有人,你要多少?”
凌薏看着他,目光震惊:“两人就够了,人要多了,就引人怀疑了。”
谢肇厌勾唇笑了下。
眼看时候差不多,凌薏心里还记挂着小满。
她率先告辞,谢肇厌在窗边看着凌薏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舫悄无声息进屋。
谢肇厌淡声:“许昭月那如何了?”
冷舫:“这几日都待在宫里,不敢出来,怕爷找她麻烦。”
谢肇厌清楚许昭月想做什么。
无非就是试探谢璟慕生母何人?
谢肇厌冷声:“下次不必留情,直接杀了。”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许昭月意欲下药的第三次,谢肇厌没时间再陪许昭月背后的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冷舫一震:“是!”
冷舫想了想,又道:“主子,府上门房回禀,那日在公主府外停留的女子,正是凌小姐。”
底下街道上车水马龙,男人的脸部模糊不清。
“属下觉得,主子对凌小姐极为不同。”
冷舫十一二岁就跟在谢肇厌身边,头一次见谢肇厌对一名女子如此上心。
-
凌薏带着杨舟兄弟俩回府,小满没多久就回来了。
小满所查的,与凌薏最开始的猜测一样。
那道姑果然姓凌。
“小姐,属下暗中探查许久,清隐庙里知道她身份的不多,最后是找了一个扫地老道才问出来。”
“姓凌,将近二十年前来到清隐庙,据说每隔几日便有山下物资布匹送上山。”
凌薏嗯声。
她叫来杨舟。
让杨舟继续去盯着。
杨舟:“是!”
凌薏被当街刁难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凌晁与温氏耳中。
温氏仔仔细细看了女儿好几圈,确认没问题才放下心。
当即备下重礼送去谢府。
这时凌晁也来了。
凌晁站在门口,迟迟没敢进屋。
温氏瞪着他,眼神意欲杀人:“瞧瞧你们干的好事。”
凌晁:“我也不知道,那畜生竟然做出那种事——”
温氏冷笑:“你以为和你脱得了干系,若非你给邹莹银钱,凌致言哪来的银子做这种混账事!”
“若是薏儿今日出了什么事,你们凌家没一个人跑得掉,凌晁你万死难辞其咎。”
“一切都错在你和邹莹,装出这无辜样给谁看?”
凌晁眉头越皱越紧:“够了!别说了!”
“你现在知道要脸了。”
凌晁扬声:“我让你别说了!”
温月气的浑身发抖。
“我告诉你,凌致言别想好过!”
凌薏神情倦怠,不欲多言。
良久后,她出声:“凌大人,请回吧。”
凌晁怒气冲天离开。
温氏心疼看着女儿,蓦地见到守在院子里的杨帆。
“娘,女儿今日出府买的护卫,武艺高强。”
温氏点头,陪凌薏用完饭后才离开。
凌薏泡完澡,钻进被窝,懒洋洋闭上了眼睛。
凌家远比她原想的还要复杂。
这几日到春闱放榜,凌府都还算风平浪静。
放榜那日,早早便有人来跟温氏报喜,温叙炀考得会元,会试第一名,第二名是秦阚学。
温氏喜笑颜开,从自己嫁妆出钱给全府都发了赏银。
不过,邹莹母女二人还是愁云惨淡。
每日陈大夫要往返陶家与凌家,一是给凌雅仙调理身体,二是给邹莹保胎。
早在凌致言被送出凌府的第二天,邹莹又开始肚子不适,凌老夫人早就看穿邹莹的把戏,但凌晁不点头,邹莹也就还在府上住着,没送到庄子上。
凌致言还在牢中。
邹莹求了凌晁好几日,凌晁都没捞人的打算。
凌晁看邹莹的眼神极冷,他本来还想着凌致言考中名次,他能在温月面前找回面子,可温叙炀被人打了,还不是他的种,凌晁只要一想,便觉得没脸!
连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私下里不知道怎么编排他。
“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我凌晁被戴了绿帽子,你还妄想让我救人。”
“凌致言欺负的是我的亲生女儿!”
“要不是谢大人路过,那些人会放过薏儿?”
“老爷,再怎么说,致言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妾身求你了,救救他吧。”
凌晁:“让他自己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顿了顿,凌晁又道:“明日春闱就将放榜,届时我会从一些贡士中为仙儿择婿。”
凌晁语气沉沉:“至于别的,你们就别想了。”
邹莹心有不甘,担心再说下去,惹得凌晁彻底厌弃。
会试过后没几日,便是殿试了。
温叙炀不负众望,夺得状元。
榜眼是从北部考来的一名学子。
秦阚学位列第三,探花郎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