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宾客已经散了。
秦家众人送明安帝与许贵妃出府。
剩余几人还留在秦府门口。
陈王妃同世子气愤离开,不过想着同京城世家打好关系来秦府赴宴。
最后却被算计一把,娶了个丑八怪侧妃回府。
秦道郅与陶书愉还有秦茂霖的事要处置,一同离开。
而原地只剩了谢肇厌,福华郡主,与温氏母女。
谢肇厌是朝廷官员,还与秦松有要事。
秦夫人看向剩余三人,不禁问:“凌夫人可还有事……”
温月淡笑,“好姐姐,我确实还有要事相商。”
秦松与秦夫人对视一眼。
秦阚学立在一旁,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向凌薏,凌薏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福华再留下来也没道理,她兀自上了马车。
秦夫人领着凌薏与温氏重回到议事堂。
秦松与谢肇厌有事相商,二人走得慢。
-
议事堂。
秦夫人开口:“不知是秦夫人有事,还是凌四姑娘……”
温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事,秦二郎应当也知晓。”
秦夫人立即看向秦阚学。
秦阚学脸色发白,瞪着凌薏道:“你真心的?”
凌薏目光扫过秦阚学,对秦夫人道:“秦夫人,小女不过普通女子,既然秦二郎心中已有佳人,小女便不欲再掺和,望秦二郎觅得良缘。”
秦夫人十分震惊,她看向秦阚学:“二郎,凌四姑娘说的什么意思?”
秦阚学立即起身,“我不会答应退婚的!”
凌薏眼中闪过不耐。
“秦二郎当真要我说出来吗?”
秦夫人面怒:“秦阚学,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已经错了,我已经开始悔改了,还不行吗?!”
外间,秦松与谢肇厌走近,秦松皱眉,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松怒气冲冲进入堂内,“又有何事?!”
谢肇厌迈步而进,他立在凌薏身边。
凌薏抬眸,男人挑了挑眉,心情还不错。
凌薏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温氏语气发冷,“方才之事,我未明言,但贵府当真不知凌雅仙最后是为了谁吗?秦二郎又当真是因为是未婚妻的妹妹,才为凌雅仙出头的?”
话音一出,秦松与秦夫人都变了脸色。
“薏儿从小娇生惯养,脾气虽骄纵了些,但明大义识大体,知晓礼义廉耻,这些伦理纲常,敢问秦二郎又做到了吗?!”
温氏怒声回荡在议事堂内。
“如今凌雅仙即将嫁与陈王府,从前之事当不该再谈,今日咱们就做个了结,薏儿从未做过错事,却要受秦二郎苛责,多次折辱薏儿,这婚约,我温月的女儿着实配不起。”
温氏从袖中取出退婚书。
秦家几人脸色大变,秦阚学意识到凌薏是动真格的了。
他颤声道:“你当真不要我了?凌薏你如此狠心?”
凌薏不耐加重。
“知错能改当然是好事,但并非人人都能求得原谅,若不然律法何为?秦二公子乃当朝探花郎,连我这小女子都懂的道理,秦二郎莫不是钻牛角尖了?”
“仔细想来,秦二郎也许当真不觉有错。”
“否则,也不会在我撞破秦二郎的丑态时,冷眼旁观看我失态难过。”
此事,凌薏是受害者。
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要捅多少秦阚学的丑事出来。
今日秦府大乱,不能再乱下去了。
秦松看向凌薏,“凌家丫头,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对上秦松,凌薏眼神泛冷:“秦大人,覆水难收。”
秦松皱了皱眉,凌薏的神态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该有的。
秦阚学红了眼:“总之我不同意!”
凌薏简直想一巴掌把秦阚学拍出府,丢进池塘里淹个三天三夜。
谢肇厌缓缓沉声道:“此事乃秦首辅家事,本不该我开口,不过我得提醒秦首辅一句。”
秦松眼眸微眯:“请谢大人移步。”
议事堂内只剩了几人。
凌薏语气淡淡:“秦夫人,可以准备笔墨了。”
秦夫人踌躇。
以谢肇厌的口才,秦松松口只是时间的事。
秦夫人是当真喜欢凌薏。
两年前订婚时,秦夫人便觉得凌薏心思纯粹,又是真心喜欢秦阚学,正好家世也匹配。
……
不一时,秦松折返议事堂。
“去备纸笔吧。”
秦阚学难以置信:“爹?”
秦松恨铁不成钢瞪了眼秦阚学。
秦府今日丑态百出,陛下本就意欲打压世家,秦茂霖偷看一事,只不过给了陛下一个打压秦家的理由。
若是不退婚,秦阚学与凌雅仙从前的事再被曝出,得罪的还有陈王势力。
再者,许昭月与凌薏交好,但凡许昭月吹点耳旁风……
秦家得罪的人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
温氏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眼女儿,见凌薏面容沉沉,不知在想写什么。
秦阚学再不甘愿,最后也只能在退婚书上签上姓名。
落到纸笔上。
从此秦阚学与凌薏再无关系。
秦阚学心中空落落的,他下意识看向凌薏。
凌薏眼中彻底没了他。
今日来秦府最大的事情搞定,温氏带着女儿出府。
谢肇厌还在议事堂外,同秦松还有事。
凌薏越过他身边,手指不经意间划过谢肇厌掌心。
在谢肇厌看过来时,凌薏粲然一笑。
谢肇厌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