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谢府。
谢璟慕今日去书院了。
***府外照旧是那几列护卫巡视。
马车直接驶进了谢府内,府上的丫鬟护卫上次已经见过凌薏,表现得十分淡定。
凌薏问:“你酒在哪?”
谢肇厌淡声,“海棠苑。”
到了春日,海棠苑那几乎成了一片花海,二人到达时,正巧风过,大片花瓣随风落下。
美景当配美酒。
前世,萧舟薏爱好喝酒,但酒量不佳,每每只能饮上一杯作罢。
谢肇厌叫了声冷舫。
就见冷舫小哥驾着轻功不知从何处钻出来。
“取酒。”
冷舫:“是!”
这酒名唤醉欢,是谢肇厌前年亲自所埋。
凌薏坐在树下嘟囔,“才没埋两年,能喝吗?”
谢肇厌冷着脸瞥她,“不好喝,你欲如何?”
这酒开了,就不能再重埋了。
凌薏背着手来到谢肇厌身边,偏着头看他:
“当然带回家放厨房里做肉去腥。”
谢肇厌:“凌薏!”
见到谢肇厌破功,凌薏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大人,开个玩笑,不要这么严肃,我肯定不会浪费你好心意的。”
谢肇厌眼里有淡淡笑意,语气还是冷着,“你最好是。”
冷舫很快将酒取了回来。
表层的泥土被擦拭干净。
海棠苑里的亭子四面通风,醉欢单独倒进了一个酒壶之中。
凌薏熟练一人一杯。
谢肇厌默默瞧着她的动作,表面上像极了个酒鬼。
想起凌薏的酒量,他好心提醒,“这酒醉人,莫饮多了。”
凌薏清楚,只小口抿着,菱唇上晕湿了点酒意。
仅是第一口,她张大了眼睛。
“谢大人,不错。”
初饮时有点呛人,不过回甘酒意并不重,有股果子香。
谢肇厌一杯饮尽。
亭子四周只余了风声。
凌薏小口小口抿着,便喝完了一杯。
她脑袋枕在手臂上,对着海棠苑发起了呆。
谢肇厌沉默饮酒,神色清明。
春风拂起凌薏发丝。
一些青丝碰到了谢肇厌的脸,然后拂到了他的手背上。
谢肇厌垂眼,正欲抓住时,那青丝又离开了。
谢肇厌目光随之落在凌薏的后脑勺上。
片刻后,谢肇厌开口:“凌薏,你醉了?”
凌薏眼里朦胧一片,她侧过头,绝不承认。
“我没醉。”
谢肇厌冷声嗤笑。
凌薏一身反骨,她颤颤巍巍站起身,“谢肇厌,你不相信我?”
谢肇厌不想跟醉鬼多纠缠。
可下一瞬,就见凌薏两行清泪落下。
“为何不相信我呢?”
谢肇厌神色微僵,他拧起了眉。
“凌薏?”
凌薏吸了吸鼻子,问他:“谢肇厌,你有娘亲吗?”
谢肇厌神色微顿,盯着凌薏许久后,才道:“有。”
暗处里,几名暗卫互相对视一眼。
主子怎么连这个都说了?
凌薏哦了一声,她擦干眼泪,蹙着眉头,看着谢肇厌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肇厌即使坐着,也没比凌薏低多少。
看着凌薏失魂落魄的表情,他心里仿佛被掐住了一般。
于他而言,这种反应,陌生,酸涩,甘之如饴。
谢肇厌抿唇,“凌薏,过来。”
凌薏即使喝醉了酒,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很清醒。
她拒绝,“不要,应该是你过来。”
谢肇厌:……
行了,不跟一个醉鬼计较。
他站起身,拉过凌薏,扯出她袖里藏着的丝帕,擦着她面颊。
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动作比给谢璟慕擦脸还要轻。
擦了看不顺眼的眼泪,他把凌薏垂下的发丝拨到耳后,缓声问道:“哭什么?谁不相信你了?”
凌薏抿紧了唇。
“我娘。”
谢肇厌眼眸微沉,“发生何事了?”
下一瞬,凌薏又摇了摇头,“不,她不是我娘,我娘在家呢。”
谢肇厌若有所思盯着凌薏的脸。
他声音仿佛带有诱惑力,慢慢在凌薏耳边回转。
“凌薏,你是谁?”
凌薏:“你怎么明知故问?”
凌薏虽是醉了,但一怼人便十分清醒。
“谢肇厌,你在套我的话?”
谢肇厌冷笑,抬起凌薏的下巴。
“没醉?”
很快,凌薏鼓了鼓两腮,“我本来就没醉。”
谢肇厌擦了擦她嘴角的酒渍。
“为何只有我头晕,你不头晕?”
谢肇厌摇头。
凌薏:“那你喝酒,不能只有我头晕。”
谢肇厌眼眸深深,“我要是醉了,你就没人照顾了。”
凌薏晃了晃身子,她眼中水意朦胧。
“原来如此,那你就只喝一杯。”
谢肇厌动作慢条斯理,抿了一口酒。
凌薏满意了。
“赏。”
“你要赏什么?”
“你想要什么?”
谢肇厌拇指触了触凌薏的唇角。
“我要这个。”
突然,凌薏只觉什么软软的东西撞到了她的唇间。
凌薏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便离开了。
凌薏眨了眨眼,看向谢肇厌,“你怎么能这样?”
谢肇厌没忍住勾起了唇。
“怎样?”
凌薏瞪着他,缓慢反应过来,“你亲我!”
谢肇厌笑着嗯声。
“对了,等会我酒醒了,要吃珍珠绿豆糕,还要金橘雪泡……”
说完,凌薏往前一倒,就靠在了谢肇厌肩膀处。
谢肇厌将人拦腰抱起,“下次不能让你喝酒了。”
谢肇厌把凌薏抱回了主院卧房里。
他给凌薏拔了簪子,脱了鞋,盖上被子。
全身盖得严严实实。
他离开卧房,叫来冷舫。
“主子。”
“去查萧舟薏的尸体。”
冷舫顿时皱眉,“***四年前就已经没了,尸体莫非没有——”
谢肇厌抿唇,眼中意味深长。
“先去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