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路上,温薏还是带着帷帽,结果路到一半时,她肚子响了。
温薏抿了抿唇,压了压肚子。
中午她与许昭月正要去吃饭,结果曹高翰就来了。
谢肇厌:“……等会前面有家饭馆,吃了再回城。”
温薏没必要跟胃作对,嗯了一声。
那饭馆就在路边,是户农家开的,前面是饭馆,后院是住宿。
温薏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厨房后面就是鸡圈,里面养了几只老母鸡。
温薏等菜无聊,她也不嫌鸡圈边臭,抓了些杂粮丢进去。
谢肇厌侧眸看她。
温薏这个人,矫情精致的时候,比谁都讲究,随意起来时,没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什么都能做。
温薏察觉他视线,“有什么好看的?”
谢肇厌:“璟慕以前喂鸡时,撒粮的动作跟你挺像。”
“谁喂鸡都这样。”
“表情也挺像。”
温薏:“……”
只顾着看鸡,不看手里的粮抓了多少,也不看方位,丢出去时,跟仙女散花似的,圈里留了一部分,大多都落到了圈外。
温薏总觉得不是好话,她没搭理谢肇厌,自己去洗手。
外面院子桌上里已经摆好了饭。
来回折腾了这么久,温薏饿得前胸贴后背,农家饭有种特别的鲜香,让人很想要大快朵颐,不过从小习惯如此,她还是慢条斯理吃着。
谢肇厌替她盛了碗汤,“喝吧。”
温薏自然接过,小抿了一口。
“美味。”
看着温薏用食,谢肇厌脑中只蹦出了俩字,伺候。
罢了,伺候就伺候吧。
“还有没有想吃的?”
温薏摇头。
就在这时,似乎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二人眉目未变,继续用饭。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大约有十多人的队伍。
声响渐大,那队伍在饭馆外停下。
谢肇厌抬目望去,眼眸微眯。
为首那人喉咙嗓音大:“掌柜的,讨口水喝。”
那人说完就翻身下马,可等看清院里的人后,他面色微顿,朝后喊了句,“主子。”
队伍中间的中年男子闻声侧头,借着锐利的目光看向院中。
谢肇厌淡淡收回视线。
温薏是背对道路而坐的,她正要转身,谢肇厌叫住她,“你继续。”
温薏动作一顿,她看了眼谢肇厌,握紧筷子,“何人?”
谢肇厌嗓音淡淡,“燕王。”
那中年男人翻身下马,大刀阔斧进了院子,经过谢肇厌身边时,停留一瞬,又走了进去。
温薏抬眸,只看到燕王的侧颜。
燕王祖上是跟太祖皇帝打天下的盟友,后来太祖皇帝亲封燕王,王位世袭。
燕王镇守北地多年,防着蠢蠢欲动的裕国与匈奴,用兵如神,雄才大略,只不过鲜少回京。
除了先帝崩逝那年外,直到萧舟薏死前,燕王都未出现在京城过。
“唉,你们尽管喝,要多少水,就有多少。”
先前那大嗓门也进来了,放了一袋银子到桌上,也是在谢肇厌这桌停留一瞬后进去了。
剩下那些人都留在了院外。
温薏慢悠悠喝汤,她抬起脸,目光自然而然与屋里的燕王对视。
燕王隔着门缝,虎目般的目光落到谢肇厌身上。
见温薏看过来。
燕王面上浮起一抹自认为和善的笑。
燕王身材高大,身高与谢肇厌不遑多让,面貌周正,可见年轻时的俊朗,不过多年的边疆风沙吹打,五官面容粗粝了不少,周身带着将门威严气势。
温薏牵起嘴角,正欲回笑时,谢肇厌侧眸盯了燕王一眼,“很好笑?”
燕王放下水碗,他从屋里出来,站到桌边。
温薏闻到了火药味。
她手放到桌下,拉了拉谢肇厌的袖子。
燕王也不气恼:“我还没用饭,一个搭个伙?”
那大嗓门立在燕王身后。
谢肇厌眼神漠然:“不方便。”
燕王面色沉下,看着谢肇厌抿紧了唇。
周遭气氛顿时紧张。
温薏目光一顿,心中不免有些讶异,谢肇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城府颇深,即便有私怨,也不会如此明显表露。
温薏弯了弯唇角,话音掷地有声,“这户主人家上菜很快,那边桌子大,各位不妨前去。”
燕王收起慑人气势,对温薏笑了下,“不必了,我们还赶时间。”
大嗓门还想再说什么。
不过看燕王唬人的脸,还是闭嘴走了。
一行人来去匆匆,马蹄声逐渐远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