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肇厌勾唇一笑,他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
温薏眼中春色都快要溢出来,她嗓音发哑,免得真的把谢肇厌惹起火来了。
于是手抵着他胸膛。
“好啦好啦,跟你开个玩笑。”
谢肇厌把人紧紧抱着,在她耳边低唤,“温薏,婚约不应定在十月。”
温薏:“嗯?”
“我一天都忍不了了,明日就想把你接进府里。”
温薏蹙眉,“谢肇厌,初见时,矜贵清正的谢大人哪去了?”
谢肇厌握着温薏的手指到唇边吻了吻,“不知道,走丢了。”
温薏眼中含笑,双手虚虚环着谢肇厌的腰,“你别闹我,我想睡了。”
谢肇厌拨开温薏眼皮,“你难道都不心急嫁我?”
温薏拍开他的手,背过身,没应声。
谢肇厌:“你是单纯想要嫁给我,还是只是……”
还是只想要和胖闺女在一起?
这句话,谢肇厌没有说出口。
他抱紧了怀里的人。
谢肇厌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心中竟也会出现患得患失的情绪。
情字恼人。
温薏眼眸微睁,心中很快划过什么,她握着谢肇厌的手,“我不愿做的事,没人能逼我。”
谢肇厌把她的脸掰过来,“还有呢。”
温薏弯了弯唇,清楚谢肇厌想要听什么。
她故作不言,“那我再想想。”
谢肇厌眼神紧锁着她。
温薏目光透亮,转身贴着谢肇厌胸膛,“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这下满意了吧?”
谢肇厌盯着她,眼中情绪骤然就散了。
他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温薏坐起身,瞪着他,“你还不相信?”
谢肇厌手臂放在颈后,目光落在温薏身上。
目光不言而喻。
温薏冷笑一声,扑上前掐住谢肇厌的两颊。
“你不信算了!”
温薏往两边掐着。
谢肇厌也容她胡闹,他手虚虚扶着她的腰。
“小心,别摔了。”
温薏轻哼一声,又缩回被窝里,这次她离谢肇厌的距离很远。
谢肇厌上前,又把人拉回怀里,低沉悦耳的声音对她说道:“温薏,我心悦你,我认准了你,你以后心里不能有别人。”
温薏身形微僵,眼中却凝聚起了湿意。
身侧的人,除了是她即将共度一生的人以外,还是女儿的父亲。
她与谢肇厌的牵绊,自前世那场刺杀挡剑开始,到如今,也许就是老天爷冥冥中的注定。
温薏转过身,她环抱住谢肇厌,难得安静。
谢肇厌目光微顿,一笑,“大小姐,这么感动?要不以后我每日都说一遍?”
温薏忍不住捏了下谢肇厌的腰,根本拧都拧不动。
“行了,闭嘴!”
谢肇厌顺着她的长发,吻了吻她发顶。
“睡吧。”
温薏:“你不回去陪璟慕?”
谢肇厌:“府里有人守着,她一觉能睡到天亮。”
温薏嗯声,含糊道,“我今日没见到她,我明天去你府上一趟吧。”
谢肇厌强压下许久,如今还是忍不住,“所以你和我成婚,就是为了随时见她?”
温薏睁眼,目光对上谢肇厌,笑道:“谢大人,你怎么乱吃飞醋,连女儿的醋都要吃。”
谢肇厌抿紧了唇。
温薏摸了摸他脸,“好了,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才成婚的。”
夜色沉寂,温薏很快闭上了眼。
身侧的人就是个大暖炉。
温薏整夜都蜷缩在他身边,睡着时收起了利爪,模样乖巧,让人忍不住想将一切都奉到他面前。
谢肇厌心中轻叹一声,想不到他有朝一日也会为一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一夜过去。
窗外透出霞光,朝阳光圈落在屋内,光影斑驳。
温薏伸出手,日光透过了她指间。
身侧的人已经不见了,床褥还有余温。
温薏坐起身,眼中还有些迷蒙,盥室内传来动静,她循声望了过去。
谢肇厌身上只着中衣,他大喇喇就从盥室出来,目光清明,他望着温薏,哪有昨晚情绪失控的模样。
温薏坐在床边,薄被还堆在腰间,心中隐约生出了一种婚后的错觉。
她摇了摇头,甩开脑中思绪。
谢肇厌走近,“你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
温薏瞪大眼,“谁在想了,你闭嘴!分明是你心中有鬼。”
谢肇厌勾唇,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今日要去衙门,我先走了。”
温薏嘟囔:“你小心一点,别被人看见了。”
往日谢肇厌都是天不亮翻墙走的。
现在外面天光大亮,要是被人看到了,温薏十张嘴都说不清,虽然本来就说不清。
谢肇厌看她微微鼓起的面颊,忍不住又在她唇间偷香。
“大小姐放心。”
谢肇厌换上衣服很快就走了。
屋里只剩了温薏一人。
想起今日还要做的事,她从床上爬起来。
冬日起床难,是因为冷。
怎的她春夏还是起不来?
秋竹敲了敲门,见到坐在桌案边的小姐,面色有些迟疑,“小姐,方才是谢大人……”
温薏嗯声,“人已经走了。”
往常谢大人偶尔也来,秋竹她们嘴严,在谢府下人还未起之前,谢大人就走了,这还是头一次谢大人天亮后才离开的。
温薏轻咳一声,心道还不是昨日睡得太晚了。
嗯。
温薏将自己的晚起,归结于昨日睡得晚。
温薏早起清洗后,用完早饭又出了温府。
若然书社还继续开着,依旧进行着每月一次的诗会。
温薏乔装成了檀潇,往若然书社而去,不成想竟又在护城河边碰到了成王。
成王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他朝温薏点了点头,“檀潇爱哦,想不到今日碰到你了,前几日我去你府上,还没人呢。”
温薏一拍脑袋,“实在惭愧,前几日去了城外山上住了几日,昨日才回府。”
成王也不甚在意,“你这是去哪?”
温薏下巴微抬,看向前面第三间铺子,若然书社。
“那一起?”
温薏摇扇,“那自然可。”
一进书社,里面已经坐了好些学子。
凌若然名声虽不好听,不过若然书社偶尔会请一些夫子来讲课,京中读书人还是买若然书社的账。
今日凌若然也来了。
不过回忆起如今,恐怕今日是凌若然此生最后悔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