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带着温薏直接去了西市最大的一间酒肆。
从二楼望出去,正好能看见护城河面。
河风吹拂,说不出的畅快。
温薏点了壶酒,“王爷,今日咱们一醉方休。”
成王摆了摆手,“檀潇,你可别几杯就喝醉了。”
温薏一笑,“我酒量不浅,王爷可别等会喝的找不着北了。”
激将法最好用。
温薏提前让冬至搞来了醒酒药服下。
她酒力约等于没有。
成王坐姿随意,“檀潇,你可不知道,我这几日去查东西了。”
温薏吃着干果,“哦,但闻其详。”
成王见檀潇不当回事,皱眉道:“你现在对我是越来越不尊重了。”
温薏又给成王倒了杯酒,“王爷,您这话真是折煞檀某了,您可是清风朗月,玉面之子,鼎鼎有名的裕国成王,檀某哪能不尊重啊!”
一顶顶高帽戴上,成王心情好了。
温薏腹诽,裕国皇宫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好好一个王爷竟然长成了个傻白甜。
成王凑近,“你可知当年琼林宴的事?”
温薏不甚在意道:“琼林宴光我这小老百姓知道的就有好几回,不知殿下说的是哪次。”
成王一个板栗就敲到了温薏脑袋上。
温薏微笑:忍。
成王也不太清楚梁国的纪年,于是想了想就道:“你知道谢肇厌吧?”
温薏面不改色,嗯声。
“就是他考得状元那年,琼林宴上的事。”
温薏垂眼:“王爷,你说了半天,也没说查什么事啊。”
成王冷哼,“那是当然,事情可不能告诉你,不然我就死翘翘了。”
温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听了。”
成王探头,“真不想知道?”
温薏心中两个大写的无语。
成王面前的酒杯一空杯,就被温薏满上。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下肚。
好了,人醉了。
温薏站起身,松了口气。
“王爷,所以琼林宴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成王闭着眼睡着了。
温薏把人眼睛拨开,“琼林宴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成王只想睡觉。
奈何耳边的人不停吵。
比夏日的知了还吵一百倍。
气得成王往地上扔酒壶,然后大喊一句,“就是我哥和别人睡了!别吵我了,烦死了!”
话音一落。
只见温薏如被雷劈,她立在原地久久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冬至和成王的小厮都守在了包厢外,听到里面动静,两人连忙推门进来。
“公子?”
“王爷您醉了!”
温薏僵在原地,她眨了眨眼,全身血液仿佛倒流,她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包括那几个梦,被她有意刻意忽略掉的梦。
温薏眼中控制不住地涌上热意,她身形一颤,往后退了一步。
她摇了摇成王,“王爷,你再说一遍。”
成王被扰的不胜其烦,成王有个毛病,喝醉了就爱发酒疯。
他被檀潇烦的睡不安稳,于是手一挥,就把檀潇推到在地。
温薏仰后一摔,掌心被碎瓷片划破。
冬至心中着急,“公子,你手伤了!”
温薏仿佛察觉不到痛一般,她深吸一口气,没再看成王一眼,越过屋里三人就朝外跑去。
冬至连忙跟了上去。
成王小厮摸了摸脑袋,认命把成王背到背上,结果一摔又把成王摔了地……
温薏直接跑下了楼,她只想去找谢肇厌。
温薏拼命忍住眼中的泪,她掐着掌心,不停深呼吸。
不能哭。
不能哭。
就在这时,面前停下了一辆马车。
谢肇厌沉着脸下来,就见温薏立在门口,整个人失了魂一般地,眼眶通红望着他,掌心的血顺着指尖往下淌。
谢肇厌面色骤变,大步流星来到温薏前面,“怎么了?成王欺负你了?”
温薏摇头,她一眨眼,一直忍着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谢肇厌……”
温薏吸着鼻子,她清醒时,总是骄傲不可方物的,从未露出过这种脆弱姿态。
谢肇厌眼中阴戾,直接把人打横抱起上了马车。
看得周遭行人一愣一愣的。
两个大男人,伤风败俗!
车上有备用的止血药。
温薏上马车就不肯松开谢肇厌脖子,她脸上的妆花了一脸,哭成了一个小花猫,又不停往谢肇厌脖子里蹭。
谢肇厌心中软成一片,吻了吻她发顶,“好了,手不疼?给你上药。”
温薏还坐在他怀里,只伸出了左掌。
往日那么娇气的一个人,此时上药却不喊疼了。
谢肇厌动作十分轻柔,上药后又给她绑上纱布。
温薏全程只盯着谢肇厌侧颜。
美人在怀,谢肇厌难得此番待遇,他顺杆往上爬,吻了下她唇角又移开。
“不生气了?”
温薏脑子里想不起别的事,她手里攥着谢肇厌的手不放。
谢肇厌轻抚着她背脊,“说吧,到底怎么了?成王欺负你了?”
谢肇厌了解那傻白甜的性格,干不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温薏动了动唇,“你看到他了?”
谢肇厌点头,又扫了眼温薏身上的打扮。
他轻笑,“你这一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温薏嗯声,她擦了擦眼泪,盯着谢肇厌,“我就是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我被骗了许久。”
谢肇厌心中一滞,他抿唇,“想不想让我知道?”
温薏一言不发,搂着谢肇厌脖子就吻了上去。
她本就靠在谢肇厌怀里,二人身子贴得极近。
唇齿相贴,周身眷恋。
两人的羁绊从前世开始,而今重合,温薏心中满是怆然。
当年琼林宴之前,新科状元曾进宫拜见,萧舟薏在御花园中瞥到了那抹青衫。
自此,命运就开始了转变。
「终于!知道身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