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目光众说纷纭。
温薏清了清嗓,环顾了下四周,基本朝堂上叫得出名字的官员都在这了。
温薏举杯:“想来各位都听说了最近京中传闻,流亡民间多年,幸得还能平安长大,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还能查出真实身世,当真是不易,话说到这,一切都是咱们陛下目光如炬,仁爱顺德,即便母族身世堪忧,但陛下仍旧待我如亲弟。”
说着,温薏还擦了擦眼角。
全场寂静了那么几下。
温薏借着擦眼角的功夫,扫了眼陈王父子俩。
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温薏。
好好地,来这出?
谢肇厌同样没想到温薏突然就来了这招。
温薏这还不是为了多捧捧明安帝。
她的身份越逼真,届时成大事时,那些流言蜚语也能少些。
陈王世子率先起头,“王爷当真性情中人!”
秦松与秦道郅对视一眼,皆猜不透温薏到底要做什么。
场上很快喧哗起来,温薏借醉酒好不容离了席。
谢肇厌本就不爱好交际应酬的事。
温薏才离开不久,谢肇厌就同他一起离开了。
陈王盯着二人背影。
明明三人同谋。
偏偏丢下了他一个人!
陈王给自己儿子使了个眼神。
陈王世子点了点头,直接就跟了上去。
温薏其实出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那酒席上吵闹地厉害,一杯杯酒灌下去,温薏现在都头昏脑涨的。
身后传来陈王世子的声音。
谢肇厌眼中寒光一闪。
“你们去哪,我也想醒酒,一起呗。”
陈王世子胳膊自然而然就要搭在温薏肩上,结果被谢肇厌的眼神看着,陈王世子便是收回了手。
温薏轻咳一声,“就在这附近走走。”
三人没想到,这一走,就见到了这么了不得的一幕。
只见前方陶书愉与秦夫人正在说着什么。
二人突然就吵了起来。
陶书愉下意识一推,那秦夫人脑袋便磕到了井边。
脑后冒出汩汩鲜血……
陶书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尖叫一声。
那些丫鬟也都回过神来,该去叫大夫的叫大夫,该去前院唤人的去唤人。
温薏没想到自己也就散个步,竟然吃到这么大一个瓜。
她抿了抿唇,看向左右。
哦,还有两个陪她一起吃瓜的。
后院的惊叫声很快吸引来了前院的人。
秦夫人已经被带进最近的院子里去了。
而陶书愉此刻正坐在地上,她手上都是血,她还没回得过神来,就见前方站满了人。
温薏站在人群中,她偏头看了看陶书愉。
当年她被抓捕时,可比陶书愉还要狼狈数倍。
秦松最先上前,直接就给了陶书愉一巴掌,“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毒妇,赶紧给我抓起来!”
陶书愉不停摇着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道郅摇着轮椅上前。
他目光阴狠极了,“陶书愉,你真是胆大包天啊。”
陶书愉惊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周遭议论纷纷,众人面色都不禁变化。
想不到这秦少夫人胆子这么大,也是个狠人……
因着温薏三人目睹了全过程,秦道郅也有意同靖亲王相处,于是将三人都留了下来。
陶书愉和秦夫人都还昏迷着。
秦松也只能问温薏方才发生的事。
温薏:“我隐约听到什么林,秦夫人似乎不答应,这位少夫人便恼羞成怒推倒了人。”
温薏语气十分平淡。
她不像是在说差点死了人的事,更像是在谈论今日天气阴还是晴。
秦道郅不由得多看了温薏几眼。
温薏眼神淡淡瞥了过去,冷声道:“秦大公子在看什么?”
秦道郅摇了摇头。
里面大夫诊治秦夫人失血过多,伤到了脑袋,也许未来会醒,也许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
秦松怒极。
当即就让人把陶书愉拖了过来。
一桶冷水直接浇到了陶书愉头上。
“你这贱妇!”
陶书愉冷不丁地醒了。
陶书愉连忙道:“婆母怎么样了?”
秦道郅冷声,“你还有脸问她,陶书愉,当年嫁给我是你自己选的,如今的路,再苦你也得受着,可是你竟然胆大包天敢害我娘。”
陶书愉脸上有血还有泪。
“夫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当时着急……”
“我就是想要让茂霖尽快回来,我只是着急……”
而今不管陶书愉说什么,也无法改变现在局势了。
温薏眼神淡淡看着厅中这一幕。
如今走到这一步,陶书愉怪不得别人。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谢肇厌扫了眼温薏的脸。
温薏抬眸,眼中的冷漠顿时消失,眼中蕴着浅浅笑意。
谢肇厌心中轻叹了声气。
秦家乱成一片,温薏三人离开了秦府。
陈王世子啧声,“婆媳关系果然是千古矛盾。”
温薏看了眼陈王世子,“世子爷,引以为戒。”
陈王世子不满了,他压低声音,“你现在了不起了,做了靖亲王就敢教育本世子了。”
谢肇厌眼眸一冷,直接把陈王世子拽开,推到了一边去。
“世子爷,注意德行。”
陈王世子:“……”
温薏轻笑出声,她拽了拽谢肇厌衣袖。
“世子爷,我们要先回谢府了。”
陈王世子决定闭嘴,不再多说话。
马车分道而行。
谢肇厌与温薏还是一人一辆马车。
等到一进谢府。
温薏便觉得浑身疲惫,那才刚被压下去的疲惫又涌了上来。
尤其是她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血腥味。
谢肇厌目光担忧,“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在宴会上应酬本就耗费了不少精力。
而又见到了陶书愉推秦夫人那一幕,温薏脑中就隐隐作痛起来。
谢肇厌送温薏回了她院子,等到人沐浴完睡着后,谢肇厌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