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众人好不容易找到谷溪风、谷溪月和胡峰三人时,三人已狼狈至极,谷溪月靠坐在一棵大树下,脑袋歪向一边,满身血迹,脸色更是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白,若不是已经用神识查探过,知道她还有气息,说不定还真以为她已经陨落了。
而谷溪风和胡峰则是躺在离谷溪月不远的地方,随安探出神识,果然,胡峰昏迷了,但……谷溪风竟然还醒着。
随安之所以惊讶谷溪风的状态,是因为从表面上看,她比谷溪月和胡峰都要更狼狈,她的整个头脸几乎被血包住了,就连那双挣扎着不肯闭上的双眼,也是浑浊的。
至于除了头脸之外的身体部分,则是盖了一件青色道袍,那道袍样式随安觉得有些熟悉,便往袖口和袍脚的位置看去,果然就看到熟悉的灵植图案。
“宋师兄,那是丹符宗的道袍。”
舒夜语提醒道。
宋春迟点点头,直接走到谷溪风面前,舒夜语、随安帮忙将人扶起来,其他人则是去照顾谷溪月和胡峰。
“宋……宋师兄,快……快救溪月,她……她……”
谷溪风伤势极重,就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宋春迟取出一粒丹药,让她服下,安慰道:“谷师妹放心,我们既然找来了,自然会带你们出去。”
他的确很震惊这三人的状态,也很好奇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显然,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就算问,以谷溪风这只剩一口气的状态,怕也没法回答。
“叶师妹、舒师妹,你们二人带着溪月师妹,晁师弟、高师弟,你们二人带胡师弟,至于溪风师妹,我背着她。”
按照如今这三人的状态,显然不能走着出林子,而他们这些人虽然是修士,但除了刚刚筑基成功的宋春迟,其余人都只是炼气修士,是没法御器飞行的,就算是宋春迟,也因为刚刚筑基,还没来得及练习这一技能,现在就算勉强飞起来,大概也飞不高飞不稳。
而飞身术和御气符,只适合短途或者逃命时使用,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万莽森林,各种灵植、普通植物的枝叶层层叠叠,除非是像随安之前逃命时那般,有一件飞行法器,直接飞到丛林上空,但且不说除了随安之外,其余人都没有这么一件法器,就算有,以炼气修士微薄的灵气,根本无法维持长时间的飞行。
所以他们这一群炼气修士加一个新手筑基修士,也只能大多数步行,偶尔飞身术加御气符,将三个伤员带出万莽林。
只是希望,在他们找到医修之前,这三人还能活着。
宋春迟刚刚安排好,忽然,感到后方不远处传来三道威压。
随安也感觉到了,不过她觉得这几道威压有些熟悉,但似乎又与之前不一样,弱了许多。
“发发,是那三个丹符宗的筑基修士吗?”
随安问识海中的随冬。
“就是他们。”随冬肯定道。
“他们受伤了?”否则威压为何会弱了这么多。
“你猜对了,他们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好在后面没有追兵。”
随冬觉得,它还是等到出了这万莽丛林再好好休养一番吧。
很快,余渐石、郑燕飞和柳乘舟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随安一眼便看出,三人都受了伤,其中柳乘舟看起来最重,其他两人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倒并未看出什么外伤,不过也难说,有时候伤势重的那个,反倒表现的不明显,修士还和凡人不同,真正怕的也并不是外伤之类的,丹田和神识若是受了伤,比外伤的危害要大得多。
“你们终于来了,快将他们带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或许是这里离重雾线已经有了一段距离,相对安全许多,也或许是看到了他们,所以三人自空中降落了下来。
“前辈,之前是你们救了我师妹师弟?”宋春迟连忙上前问道。
余渐石点头,“他们胆子挺大的,炼气期就敢闯重雾线,和我们那两位师弟师妹一样,只想着那里面的好东西,却不想没了命,就算找到了再好的宝物,那又有什么用,若不是我们芳霁师叔及时赶来,顺手将他们带出重雾线,他们早就死在了毒雾中。”
余渐石一边说着,一边摇头,顺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莹润的泛着微微灵光的淡绿色丹药,递给郑燕飞和柳乘舟一人一粒,“你们先疗伤,我之后。”
二人也没和他客气,服下丹药,盘膝坐下后,便闭目运转灵气。
余渐石为二人护法,也将之前发生的事快速的和他们说了一下。
宋春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听过程,毕竟救人要紧,但……多知道一些,或许也对救人有利,起码知道他们是如何伤成这般的,见到医修,也能说一下病史,免得一问三不知,说不定还要被医修说一顿。
至于随安等人,自然是想听的,特别是姜行藻,简直将好奇和八卦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如此可见,他和胡峰虽然经常在一起一唱一和,但并不走心,算不得亲近。
原来谷溪风、谷溪月和胡峰三人的确是进了重雾线的雾林中,或许是运气不错,或许是做了充分准备,他们很顺利的通过了最外围的迷雾,进入了黑色毒雾的地界。
他们也准备了解毒丹,一开始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黑雾的毒气也并没能侵袭他们的经脉和丹田。
而且还在黑雾中遇到了丹符宗的两名弟子,那两人一个炼气大圆满,一个炼气四层,说起来胆子比金灵宗的三人还要大,特别是那个炼气四层的,不知该说她太相信自己,还是太相信同伴的实力,竟然就敢和他一起勇闯筑基修士也不敢单独闯的重雾线。
“他们双方一重合,运气竟然就变不好了。”
大概是没人说话,一个人护法有些无聊,余渐石现在可比第一次见他们时态度要好许多,他说起这些事来,并不是完全的平铺直叙,而是如同说故事一般,有着高低起伏。
“看起来倒是一个稳重的人,原来情绪也不是那么稳定,一会冷淡一会热情的。”
随安在心里默默评价着余渐石,不过也只有随冬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