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音打开了房门,外面站着的是大熊,方才他正要去赵光明医生那里检查,丁冉蕾的电话就迫击炮似的来的。
\&我去给顾先生。\&
大熊很有眼色地,抬了抬手里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知道姬凌音和丁冉蕾之间不对付,因此便隔着距离看了眼顾缚卿。
顾缚卿听到动静,也是翻身下床,不过刚穿上拖鞋踩上地,就差点一个趔趄。
小一个星期一直躺着,虽然表面上鲜华依旧,但到底是有些肌肉萎靡了。
\&顾缚卿!\&
姬凌音是劈手夺过了大熊的手机,准备怼几句丁冉蕾,噎死她出出气的。
打眼间看到顾缚卿有些踉跄地摇晃,忍不住下意识心一紧,握着电话也是来不及说什么,便抬步快速走将过去。
顾缚卿已经扶稳了床头柜,不过是好些天没有走路,一时脚步无力罢了。
他本来是不甚在意,但抬眼间看到姬凌音焦急地过来,瞬间心领神会,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美目也有些受伤似的微微拧起来。
'姐姐,怎么办呀?我受伤了'
姬凌音紧着心一到跟前,就看到顾缚卿这副表情,直直地眼巴巴看着自己。
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的,
\&你自己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一趟,没个数嘛?!摔死你好了!\&
嘴上说着摔,实则是从头到尾将顾缚卿打量了一遍,看他有没有撞伤到什么地方。
甚至姬凌音自己都没发觉,不知不觉时,她已经蹲在地上,隔着衣料,一节节摸着顾缚卿的小腿,检查肌肉萎靡程度。
还好,还好,这家伙强壮的很,没什么大问题。
突然地就感觉到他小腿条件反射一样,控制不住弹了一下,差点踢到自己,姬凌音躲开后,有些怨怼地抬头看顾缚卿。
只看到某人幽幽深深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对猎物的渴望。
姬凌音瞥了一眼顾缚卿的腰部,猛地脸上一热就站起身来,方才那个姿势,的确有些,嗯嗯呐呐,怪不得他……
\&你给我老实一点,别乱动!\&
姬凌音最后哼哧哼哧来一句,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也不是故意要看的,实则是顾缚卿太明显。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好。\&
顾缚卿从善而流,拉过轻丝薄被,将下半身腿部盖住,眼神却还是掩盖不住地赤裸裸。
\&咳咳!\&
姬凌音咬了咬牙,抿抿嘴,让理智清醒起来,这才想起来注意到手里紧握的手机,只见通话已经自动挂掉了。
而大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房门,还悄无声息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
姬凌音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难以言明,内心忽然有一阵的迷茫。
好像,从她来印度开始,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她和顾缚卿之间的关系,也是越来越扯不断,理还乱了。
\&刚才是你妈打来的,你要不要回拨过去? 房里的摄像头被我弄坏了。\&
姬凌音回神一秒间,才将手机丢将过去,扔在顾缚卿的怀里,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专挑那个地方当投篮。
因此顾缚卿微微痛呼一声,有些幽怨不满地看了眼姬凌音,姬凌音则是哼一声,心里爽了。
我叫你精虫上脑!!!!
活该!!!!
顾缚卿就是拿她没办法,只好摇摇头无奈叹息,然后拨将了过去,心里也瞬间有些沉沉的。
\&妈\&。
顾缚卿先开口喊了一声,无论怎么样,她始终是生养自己的母亲,真的没法彻底做到断舍离大义灭亲。
\&缚卿……身体感觉怎么样?我让赵光明过来……\&
丁冉蕾到底是记挂儿子心切,声音也有些哽咽沙哑,心里一颗石头也是落了地。
她正在飞往印度来的专机路上,看到顾缚卿醒来的消息,顿时就憋不住了。
她用的是最新款\&逐月\&私人订制手机,信号可以收到,但打电话还是禁止的。
但丁冉蕾实则是担忧心切,直接让机长飞低一点,往平稳云层地方开一会,她要听听顾缚卿的声音。
\&嗯,好。\&
顾缚卿点头答应,转眼看了看脸色紧绷的姬凌音,心里又一沉。
貌似好像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最难调和的,阴差阳错下,自己也碰到了这个难题,而且还是无解的。
\&那我先挂了。\&
丁冉蕾忍着悸动,还是没多说什么,手机一挂,里面就有保镖和航班人员,直直在她面前站着,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说。\&
丁冉蕾柳眉微拧,贵妇人那种睥睨拿捏一切的主场,瞬间又回来了。
\&我们收到了警告。\&
航班人员规规矩矩的报告。
方才他们私自改变航线,已经引起国际航空局的注意,并且发送了警告信息,要求立马就近迫降,接受检查。
\&……\&
丁冉蕾沉沉一瞬,脸色不佳,但还是坐了回去,让机长按照航空局的命令,就近机场迫降吧。
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所有航线都是提前申请的,临时变更,又是在国际领空上,的确有点招摇了。
不过丁冉蕾也不后悔,只有听到儿子平平安安的声音,她才能放心下来。
她是真怕姬凌音那个小疯子,给顾缚卿弄死了,现在看来,一切都还很好。
甚至因祸得福。
丁冉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也许连姬凌音本人都没察觉到。
那就是在情魂的影响下,姬凌音可能真的对顾缚卿用情至深了。
很多事不是用嘴说的,而是实际行动。
之前丁冉蕾总是被姬凌音的话给憋住,气的半死,脑子都要气昏了,这才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口是心非。
剥开言语的迷雾,才能看到赤裸裸的真相,事实就是姬凌音冒着灰飞烟灭的代价,救下了顾缚卿,虽然有被逼迫的缘由,但不能没有一丝真情切意。
毕竟丁冉蕾只是要求她过来,待在顾缚卿身边,安抚住他体内跃跃欲出强力挣脱的情魂,就可以了。
其他的,自有别人去做。
但是姬凌音却自己亲自插手了,要说没有情,那必不可能。
丁冉蕾一时心里五味杂陈的,对于姬凌音到底对缚卿是什么感情,还是拿捏不准的,因为姬凌音那人就是个疯子。
有情是有的,不过凌音那孩子要是发起疯来,还是保不准想要弄死缚卿。
丁冉蕾思忱着,手指轻轻叩击着皮包,忽然间醍醐灌顶福至心灵,她知道怎么对付凌音那个小丫头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和规则,不守章法,但是姬凌音有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她吃软不吃硬。
硬碰了几回,丁冉蕾这才明白回味过来。
嘴角不自觉漾起丝丝爽的笑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其实丁冉蕾心里一直都还是蛮喜欢姬凌音的,毕竟是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前几次被小丫头冲的头脑发昏,现在逐渐迂回了过来,理智回归了。
但一想到自己差点被她掐死,丁冉蕾就眼前一黑,心里愤愤的恨意。
这些年,她扪心自问,对待房圣媚和姬凌音娘俩是无微不至,尽心尽力。
没想到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丁冉蕾沉沉呼吸着,平复心情。
想着怎么说这丫头也是救了缚卿的,俩孩子也是命定的夫妻姻缘,进顾家的门也是早晚的事,少不得自己得咽下这口气了。
怪不得都说婆婆媳妇不对付呢。
丁冉蕾也是无奈了。
她想的这么复杂长远,当事人姬凌音可是一无所知,甚至全然没有这方面打算的。
见顾缚卿挂断了电话,姬凌音也是一言不发,绷着脸色,收拾着地上的水渍,将散落在桌子底下倒扣着的铜盆捡起来,丢在木桶里,\&咣当\&一声。
饶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这是姬凌音在泄愤发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