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白灵童子拿出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大祭司两指交叉,快如闪电般插入白灵童子心口。
眨眼睛,一颗跳动不休的完整“心脏”出现在大祭司手上。
心脏如拳头大小,一开一合,内部隐约可见蓝色的汁液游走不定。
大祭司满意地点点头,将心脏迁移到老妇体内。
空气骤然一紧,戴着面具的祭司们变得呼吸急速起来。
他们见过大祭司救人,但从未见过大祭司使用白灵童子救人。
白灵童子不是人,不是尸,而是人力炼物所打造出来的产物。
他不能杀人,但可以救人,尤其是死人。
只要是死亡不超过十二个时辰,魂魄未被阴风吹散的死人都可以救回来。
五瘟宗除了明面上的天地玄黄宿五部外,还有一个秘密部门,这个部门不直属于某位长老,而是由大祭司直接主事,因低调神秘,一直不为人所知。
哪怕是宗内高层,也隐约听说是跟造物有关,具体是做什么,就知之不详了。
咕咕咕——
安装完“新型心脏”的老妇,体内突然爆发出如沸水烧开的声音。
几个面具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声音越来越大,老妇身上渐渐冒起了黑色雾气。
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光晕如波纹般扩散,快速修复加固其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不一会儿,光晕消失,老妇缓缓睁开了双眼。
“大...大祭司?”,老妇坐起身,眼神怔怔望着漂浮在虚空中的老者。
大祭司的身影似梦似幻,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告诉我,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属下奉命潜伏于万毒窟,后得到毒王师妹信任,成为她的入门弟子,后因身份泄露被毒王用天鸟金蛇吃掉我半颗心脏,无奈之下,我只好散去半数修为躲入青河县王富山家疗养,后怂恿他献祭生人给五瘟宗,没想到其中一个祭品出了变故......”
听到这里,大祭司打断曾化名为桑娥的老妇,皱眉道:“什么变故?”
各大宗门之间互相派驻卧底,互相撒子暗伏,早已司空见惯。
他不关心桑娥事情败露会受什么样的惩罚,对他而言,个人生死都是小事,关键是宗门利益不能受损。
五瘟宗除了明面上的五部与寻常宗门修行路径大同小异,实际上,大祭司这边,却是更多的使用人命来凝聚香火愿力,获得瘟神神力,以神力造就金身,快速提升境界。
如此荼毒人命,与魔道无异。
所以一般生灵献祭都是非常隐秘,更多时候连献祭的五瘟宗庙宇也很是偏僻,除了知情人,很少有人察觉。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祭品出了什么问题?
“他...他死后复活了,不光活了过来,他还获得了神力,杀了那座庙中的弟子,最后还把王富山的家都烧了...”,桑娥颤颤巍巍道。
面对大祭司绝对不能撒谎,否则他会让你尝遍世间苦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复活了?还杀了人?”,大祭祀稍感诧异。
桑娥连连点头,“对,后面我跟他交手才知道,他已经获得了蛊神的庇佑,已然炼就蛊虫,成了一名蛊士。”。
大祭司眼神死死盯着桑娥,眼中五彩流露,桑娥一阵恍惚。
片刻后,大祭司眼中的光彩消逝,桑娥方才回过神。
“我在你残存的记忆中见过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背负有蛊道气运,这不应该啊!”
“蛊神宗早已消失多年,怎么会这么巧,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入了蛊神法眼?”
大祭司口中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紧。
“他只是一个山村猎户,还......”,桑娥声音弱弱,声音越来越小。
“胡说,他怎么可能是猎户,拥有这份天大的机缘,绝对来头不小,我怀疑他很可能是蛊神宗那位举世无敌的末代宗主的转世.....若真是这样,恐怕整个修行界又要动荡不安了。”
当年蛊神宗如日中天时,风头一时无两,宗内蛊士近万,蛊师数百,三位传宗长老更是蛊王级别的存在。
可惜,因风头太盛,树敌太多,蛊神宗被另外正邪两道数个宗门齐齐忌惮,宗主顾长生更是遭到正邪两道数十位王极境巅峰修士的集体围攻,寡不敌众,化为一道青烟消失在炼蛊所用的神鼎中。
桑娥呆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但她不敢反驳,大祭司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的话。
“是真是假,你去给我试探下他!”,大祭司沉思良久,突然开口。
“可...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桑娥回过神来,慌忙答道。
“这个好说。”,大祭司笑道,随即指尖一抖,一滴水珠径直钻入桑娥双眉中间。
嘶——
桑娥深吸一口凉气,顿觉眼前出现了无数斑驳的画面,随着画面的快速转换,最终定格到了一幅熟悉的画像面前。
画像是活的,里面有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动,虽然面带疲惫,但双眼炯炯有神,好似对街上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桑娥一眼就看出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她有过交手的那位年轻蛊士,如今的蛊道天才:陈演。
画面消失。
大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白灵童子就会苏醒,寻找他的心脏,若是你不能及时赶回来,你就会死得不能再死,明白吗?”
桑娥心头狂颤,低头应声道:“是。”
火光熄灭,屋内再次陷入黑暗。
......
陈演一路向西,离开青叶郡,进入了天苍郡。
天苍郡不同于青叶郡,放眼四望,到处都是数不尽的高山和深林。
陈演乔装打扮一路走了三天,临近中午,方才来到这座名叫苍都的小城。
小城很小,甚至还不如青河县大,但仍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城门没有官兵驻守,也没有看到修行中人的踪迹,有的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和一个满腹心事的算命瞎子。
陈演感到奇怪,快步走到城墙大柳树下,站在摆摊的瞎子面前,正准备开口说话。
“今日不算命了,客官,明日再算吧!”
说完,将那杆写有“铁口神算”的旗子扯下,收摊就走。
陈演一愣,见其走远,喊道:
“喂!你明天还来吗?”
“你熬过今晚再说吧!”
声音渐远,陈演望着瞎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