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远航很认可林慕阳的判断。
“在家里竞争不了,大可以出去闯荡,我就不信只要孩子走正道,家里会不支持在外面打拼的孩子。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敢,不想或者不愿意走出舒适区,怕犯错误,怕投资失败给国家造成损失,丢掉头上的帽子。”
“啧啧,以前我竟然看不出来。”林慕阳惊讶的说:“瞿大公子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瞿老太爷了啊。”
“这是前两年我爷爷和林爷爷聊天时谈到的问题,”瞿远航一下子被打回原型,老老实实说道:“当时林爷爷也是你刚才说的那意思,我爷爷就说了刚才那番话。”
“原来如此。”林慕阳摸着下巴:“我突然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瞿远航抬眼问道:“什么历史?”
“你爷爷和林爷爷是结义兄弟,你和我也是。”林慕阳吸引住瞿远航的目光,悄悄把手伸到棋盘上,“你爷爷姓瞿,林爷爷姓林,你也姓瞿,我也姓林。”
瞿远航怔了怔:“你的关注点都是这么奇特的吗?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悔棋的理由吧?”
“不下了,伤脑筋。”林慕阳耍赖被揭穿,直接投子认输:“要尽快把利物浦队买下来啊姐夫,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玩足球经理人游戏了。”
“放心吧,不管美丽国那俩投机商和现任老板谈到哪一步,只要在他们签字之前,我就有把握买下来。”瞿远航说道:“只要你的资金一到位,我就能让老约翰在股份转让协议上签字。”
林慕阳惊奇的问:“你就这么有把握?”
“你以为我只会谈恋爱啊?”瞿远航微微一笑:“这几天我和朋友查到主要竞争对手的资金来源存在很大问题,而我那朋友是我在英格兰四年的大学室友之一。”
瞿远航的金丝眼镜下,闪出柯南一样的光芒:“他刚好是老约翰的孙子。”
兄弟二人正在聊天的时候,高兴进门汇报说:
“林总,麦隆国的总统夫人带着礼物来拜访。”
林慕阳头也不抬的想直接拒绝,瞿远航看向高兴,说:“高兴兄弟,你这么回复她,‘林先生是龙国西洋银行集团董事局主席,若是贵方真的想拜访,就应该先给礼部递交申请,经过礼部批准后才能在公开场合会面,而不是大晚上的带着礼物来酒店房间拜访,于礼不合’,。”
瞿远航抿了口茶,继续说:“你就这么跟她说,如果她还不肯走,你就说我们是礼仪之邦,凡事都要合乎礼仪,不然就会给别有用心之人留下口舌。”
“好的,小瞿先生。”
高兴费劲的把一大段话全部记住,转身带上房门。
瞿远航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看向林慕阳问:“他刚才叫我什么?”
“小瞿先生呗,你耳朵又没聋。”林慕阳嘴里喃喃有词:“瞿家有子初长成,左牵萝莉右牵御姐,端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赛仲谋。”
“我还不是为你好。”瞿远航翻了个白眼:“48国首脑齐聚,光是在贵宾楼下榻的就有18国的代表团。”
“你现在是西洋银行集团名誉主席,多多少少也算是公职在身,在外交场合里就代表国家形象。”瞿远航说道:“要考虑你自己的利益的同时,还要考虑国家体面。”
“纠正一下,傀儡的作用就是私下里见钱眼开,明面上才能唯唯诺诺。”林慕阳笑了笑说道:“现在他们用一张纸就想收买我,让我替他们考虑,怕不是想多了。”
瞿远航听出话里有话,问:“怎么了?”
“今天下午有一场全国金融改革会议,我没有去参加,有些人就给我‘年轻人不要得意忘形’的评价。”林慕阳冷笑一声:“你听听这叫什么话?给了我一张没有用的废纸,就觉得我会得意了,就觉得我必须听从他们的安排了,不然就是得意忘形了。”
瞿远航苦笑摇头,不好发表看法。
刚刚出去的高兴又回来,说:“林总,毛利塔国的…”
林慕阳抬头不满的看向他:“高兴啊,小瞿先生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只是针对麦隆国总统夫人的,任何外宾来访都适用,去吧去吧。”
高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挑挑眉,转身把门带上。
他向面前打扮得像只火鸡的毛利塔国王子重复了一遍瞿远航原话内容之后,看向走廊过道上越来越多的黑人,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些国家首脑的家属,怎么像是在排队等待领导接见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劝退第十二拨人之后,一位穿着行政夹克的老大人带着麦隆国总统夫人又回来了。
高兴认出那位受人尊敬的礼部老大人时,“啪”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请示。
而且为了表示对老大人的尊重,他还开着门。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明月清风,我是你照拂的梦,见与不见都与你一生相拥…”
房间里传出来吉他声和歌声,让原本笑容满面的老大人微微一愣,他伸手拉住高兴的衣襟让他继续站岗,才背着双手缓缓抬脚进门。
塔尔比亚带着尴尬的笑容停留在门口,目送老大人进入空旷的客厅。
“你是岁月长河,星火燃起的天空,我是仰望者就把你唱成歌…”
“你是我之所来,也是我心之所归,世间所有路都将与你相逢…”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我愿活成你的愿,愿不枉啊愿勇往啊,这盛世每一天…”
老大人听着歌声里的一字一句,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停在娱乐房的门口,驻足聆听。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孩子们啊,安睡梦乡,像你深爱的那样…”
“而我将梦你所梦的团圆,愿你所愿的永远,走你所走的长路,这样的爱你啊…”
“我也将见你未见的世界,写你未写的诗篇,天边的月心中的念,你永在我身边…”
年幼时被母亲背在背篓里逃荒,吃过树皮挖过草根的老大人,不知怎地,眼眶竟然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