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殿内,苏清福叫来灵芝,询问那名侍女的情况。
灵芝是皇后特意安排过来帮苏清福主事的,毕竟当初一同侍奉皇后,也算是老熟人。
苏清福本就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所以宫里的事全由灵芝做主,也就是收收东西,打扫打扫卫生这些,但凡自己能做的也就自己做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苏清福对自己宫里的人都认不全,除了皇后从自己宫里派来的几个人,内务府挑的她真是一个都不认识。
“郡主问的那丫头叫斐雯,是内务府送来伺候的,奴婢见她做事伶俐,才让她进殿负责日常打扫,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灵芝有些紧张的询问,对苏清福她也算了解,若是无事,她绝不可能突然问起一个侍女的情况。
苏清福哑然失笑,我当是谁呢,这不又是老熟人了吗。原剧中在永寿宫擦桌子就擦不明白,盯着人家温太医的手搭了莞妃的手,现在在自己宫里打扫又生出是非来。
不怪自己对她有反派滤镜,这简直天生反骨,苏清福自认对她们都还不错,从不指使她们做什么事,更没克扣过她们的份例,甚至有时候其他娘娘送来的吃的用的,还让灵芝给她们分一分。
看着灵芝有些紧张的样子,苏清福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被人收买了,想害我,没害成。”
苏清福不安慰还好,见她这么轻飘飘的说出这么大事,灵芝直接急了:“郡主恕罪,都是奴婢用人不善,险些酿成大祸,奴婢这就去告诉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发落了她。”
苏清福拦住灵芝,只让她将斐雯单独叫进来,发落她倒是容易,不过也得名正言顺。更何况,留着她也还有几分用处。
斐雯有些忐忑的向苏清福行礼,看见苏清福将木盒拿出来放在手中,更是心虚,不过仍强装淡定,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苏清福也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说道:“这木盒是你放在我梳妆台中的吧?”
斐雯哪会承认,正要抵赖,苏清福继续不冷不热的开口:
“我既然这样问,自然是有把握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如今我安然无恙坐在这里,你也应当明白,指使你的人并没如愿。
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主动认罪,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只要你知错,日后看你表现,我可以既往不咎。
第二,抵死不认,我去禀明了皇后娘娘。不过只怕皇后娘娘没有我这份耐心,万一要是直接将你送去慎刑司,恐怕你背后之人,也没那个本事保住你。”
斐雯本就因苏清福无事归来心中慌乱不已,被她拿皇后娘娘这么一吓,一时乱了分寸,顾不得其他,忙不迭的磕头认罪。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一时蒙了心智,犯下大错,好在郡主福泽深厚,安然无恙,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奴婢招认,奴婢什么都招认!”
苏清福也没想到,斐雯这么快就认了,还行,看来对自己仇恨值没有那么高,收到的好处也没那么到位。
“那你就如实说来,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让本郡主发现有所欺瞒,你知道后果的。”
斐雯哪还敢耍什么花样,本来就是赵常在给了自己十两银子,让自己将东西放在郡主宫中,还说到时候只要东西被发现,郡主便会被治罪,没有人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斐雯一时见钱眼开,又见赵常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加上心存侥幸,毕竟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并不难办,即使真出了事,也未必能查到自己身上。这才答应下来。
斐雯并不知道赵常在有何打算,但眼看着搜完宫郡主又平安归来,心里就已经后悔不迭了。
赵常在地位不高,又并未有太多的盛宠,郡主背后可还有着皇后娘娘撑腰。斐雯只恨自己鬼迷心窍,又暗自祈祷着郡主查不出此事。
如今既有机会求得宽恕,斐雯一股脑将赵常在如何收买自己藏东西之事交代的明明白白。
苏清福有种既觉意外又意料之内之感。青樱和文嫔果然都是谨慎的人,这种露面容易被抓到把柄的事,自然是找个炮灰来做最好。
“你只管继续当差,装作我没有发现此事与你相关,若是日后她再有什么吩咐找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奴婢明白,郡主请放心,郡主开恩不计较奴婢之过,奴婢日后一定尽忠职守,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向郡主禀告!”
苏清福点了点头,便让斐雯退下了。灵芝见斐雯没受处罚,有些意外,忍不住提醒道:
“郡主,她既能被收买一次,就难保不会再利欲熏心做出背主之事。皇后娘娘宫里,可从不会用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苏清福笑了笑,对灵芝解释道:“她们既有心要对我下手,与其让我时刻提防着,不知她们何时动手脚,倒不如我自己主动给她们开个口子,让她们觉得有机会下手。”
灵芝有点懂又有点不懂:还能这样吗?
贾士芳被处死了,斐雯的事也解决了,皇上又给苏清福赏了些金玉首饰,算作补偿。苏清福觉得,被冤枉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不过让苏清福意外的是,皇上并没有因为贾士芳一事放弃对丹药的追求,反而还变本加厉,对炼丹术更为痴迷。私下派人到民间寻访名医道士,显然还在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
不仅如此,皇上在朝政上也不复往日勤勉,反倒多辗转于后宫各院。
苏清福心里暗自猜测,除了长生不老以外,只怕是丹药提升了某方面的机能,让皇上觉得自己重振男人雄风,这才格外依赖。
苏清福也不再多劝,反正补也补不回来他身体的亏空了,说的多了又给自己惹一身事,故而只在与温太医例行给皇上请脉时,象征性的开些补药,再用药泉水吊着皇上精神。
才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随着文嫔产期来临,又打破了这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