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福示意屋内众人退去,看向斐雯。斐雯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到苏清福面前。
“郡主,赵常在命人送来这个,让奴婢有机会放在郡主的床榻中。”
“是什么?”苏清福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接过盒子。
“奴婢不知,奴婢收到东西后就过来向郡主禀明,还未打开来看。”
斐雯正说着,苏清福已经打开了盒子,好家伙,里面正放着一个满身扎着针的布娃娃。看了一眼上面贴着的字条,不出意外,当然是皇上的名讳。
斐雯看见后大惊失色,连说话都带了几分颤抖:“郡主,皇上最厌恶巫蛊之术,要不要将此事通知皇上?”
苏清福看着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斐雯,有些好笑的说道:
“我若是告诉了皇上,这东西在你身上,你要如何撇清自己?万一赵常在再反过来给你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斐雯本就是看到了巫蛊娃娃,一时惊慌害怕下意识说出通知皇上,回过神来后立马磕头道:
“郡主开恩,郡主开恩,奴婢已经按照郡主吩咐,第一时间就来禀告郡主,奴婢对郡主绝不会再有二心,还请郡主饶命,不能告诉皇上!”
“你先下去吧,我若是要告诉皇上,方才便不与你说那么多了。”
斐雯心想也是,如释重负的行礼退了出去。心里只暗自庆幸,多亏前番丹药一事没有伤及郡主,否则自己有把柄留在赵常在手中,以后这丢脑袋的差事只怕只多不少。
苏清福看着盒子里的娃娃,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些手段啊。不是下毒,就是栽赃。不过她们也知道给自己下毒没用,于是转变思路开始搞这一套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赵常在几次三番给自己送东西,那自己就好好还她一份礼。
苏清福找来温太医交待了一番,想让他找机会给赵常在身子弄出点小问题,温太医连缘由都不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为了苏清福,温太医都敢给皇上下药,更别说一个常在了。
没过几日,苏清福与温太医正在养心殿给皇上请平安脉时,苏培盛进殿传话道:
“皇上,底下人来报,说赵常在身子不适,腹痛不已,太医看了两三天了仍未有所缓和,想请郡主过去帮忙看看,可有治疗的法子。”
皇上一听是春禧殿,难免心里又开始琢磨起来,莫不是因为十阿哥,所以太医也查不出病因?
似乎为了想验证自己的猜测,皇上看向苏清福沉声道:“朕也正想出去走走,既如此,你便跟朕一同去春禧殿看看情况吧。”
苏清福点头应下,随着皇上的轿辇一同来到赵常在宫中。
文嫔根本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来春禧殿,再加上心里还埋怨着赵常在突然生病耽搁了自己交代之事,所以也并未在赵常在宫里探望。
突然听到通传,赶紧叫宫人为自己打扮一番,做出一副关怀的样子,跟着前往赵常在宫中。
赵常在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也显得十分憔悴。眉头紧紧皱起,五官都在传递痛苦两个字。听见皇上来了,强撑着不适,起来行了个礼。
苏清福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嘀咕,不是说了弄点小问题就好,这温太医下手挺黑啊。
皇上让赵常在免了礼,侍女赶紧又将赵常在扶回床榻上,苏清福上前查看了一番后向皇上回禀道:
“回皇上,赵常在身子倒没什么大问题,想来是近期精神压力过大,惊惧忧思以致身体出现不适,臣女先开个止痛的药方,再让太医院开些调理的药也就好了。”
说完,苏清福又看向赵常在叮嘱道:“小主吃了药,切勿再忧思过度,理应放宽心,好好保养为宜。”
皇上听到这倒是皱起了眉:“惊惧忧思?你为何惊惧,又忧思什么?”
赵常在本来就难受,被皇上这么一问,一紧张只觉得更不舒服,额头涔涔的沁出汗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心里也懵啊,虽说之前因为十阿哥的事有所担心,但也没到惊惧忧思的地步啊。皇上突然这么问,她一时也想不出来理由啊。
文嫔见状,在一旁打圆场说道:“皇上,眼下赵妹妹正疼痛难忍,只怕也说不清楚什么,皇上何不等她好些了再问。”
文嫔说完,还上前假惺惺的用手帕为赵常在擦了擦汗,又随手拽过被子为赵常在盖好。
结果这一拽,突然从被子里掉出一个木盒,木盒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皇上闻声看了过来,赵常在瞥见地上的木盒,瞬间瞳孔放大,情绪有些激动的就要起身收起。
见状,皇上示意苏培盛将东西捡起来,待看到写着自己名讳,还扎满了针的布偶后,面容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表情凝固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愤怒。
“大胆!”
皇上低沉又有力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怒意瞬间笼罩整个宫殿,众人见状,无不战战兢兢,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赵常在此刻根本顾不上腹痛,狼狈的从床榻上滚落,跪倒在地慌张的向皇上解释道:
“皇上,皇上,嫔妾冤枉啊,这东西不是嫔妾的,嫔妾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嫔妾的床榻上,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阴冷的目光盯着赵常在:“你还敢说冤枉?你若是真不知情,为何方才看见这木盒时反应那么大?这东西是从你床铺里掉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赵常在仍旧不住的磕头求饶,怎么也想不通这东西明明应该在苏清福宫里,怎么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自己床榻上。明明这两天自己因病一直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发现啊。
难道说……
赵常在猛的顿住,停下磕头求饶,看向苏清福,见她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下了然。
虽想不通她是如何做到不声不响将东西放在自己床铺中的,但此事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