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骑都尉万大勇在丹云城也急的嘴上冒泡。
“还没找到人!?”
万大勇抿了下干裂的嘴唇,瞪着温知府。
这么多天了,他每天都去温知府名下的产业晃荡,总共才搞来两万两银子。
这点钱有什么用。
温知府耷拉着脸,苦涩的看着万大勇,
“没找到人,沈家人出了梦兰城就凭空消失了。”
贪得无厌的家伙。
打着找沈家人的幌子,赖在丹云城死活不走。
天天去钱庄和当铺晃荡,搞得这几日生意越来越差。
当铺和钱庄的钱,一日比一日少,存钱的没有,取钱的倒是不少。
取钱的人取不到钱,这消息一传出去,更没人来存银钱了。
花楼那边就更萧条了,一时半会的也没漂亮姑娘,客人都跑光了。
现在年景不好,闹旱灾,花楼那边的生意好不了也正常。
但是当铺的生意应该很好的。
万大勇这个不干人事的东西,让侍卫守在各个当铺,死命压价格,搞得都没人愿意来当铺当东西了。
怎么的,京城那位缺钱缺疯了吧。
这是不想让他翻身啊。
“好好的,怎么会凭空消失。”
万大勇瞪了温知府一眼,“定是你的人没有仔细搜寻,还不赶紧让人继续去搜。”
温知府垂着眼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有人发现了沈庸的未婚妻在丹云城。”
“那姑娘一直被困在丹云城,隔三差五的就跑去城门口嚷嚷着要出去。”
“我怀疑她是要出去跟沈庸汇合。”
万大勇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
“放她出城,我带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就不信抓不到沈家人。”
看样子,沈庸未婚妻冉湘玉是故意在京城闹那么一出退婚的戏码,就是为了分头行动的。
他只要跟着冉湘玉,就一定能找到沈庸。
......
“这么多天了,凭什么还不放我们出城。”
冉湘玉气的拍了一下桌子,眉头皱的紧紧。
真是倒了血霉了,出了京城就过了两个城,每个城都搞一次封城,一封就是七八天。
她还怎么追到沈庸。
还有,这两个城简直黑的要死,她那么多的东西,就卖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大小姐。”张嬷嬷整理好床铺,转身看着桌边气呼呼的冉湘玉,
“您看这这城门一直不开,总住在可宅也不是个事,不如咱们去舅老爷府上,散散心,顺便住几日如何?”
这么多人每日住在客栈,吃喝拉撒住的花销是真不少。
一直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大小姐手里那点银子就得嚯嚯完。
不是说好来投奔舅老爷家的嘛,怎么到了丹云城反而一直不去舅老爷府上。
张嬷嬷蹙着眉,实在是想不通大小姐到底要干什么。
要退亲的也是她,现在又要死追着沈庸的也是她,真当沈家人是泥捏的啊。
她可没见过泥捏的人,敢随随便便对大内侍卫动手的。
“......”冉湘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去。”
“让人再去打探一下,这城门什么时候开。”
去舅舅家是肯定不能去的。
舅舅家的情况也很复杂,以前对她那么好,也是看在她攀上了沈家的原因。
舅舅确实是疼她,但是那疼也是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才那么由着她。
现在她最大的依仗没了,舅舅家估计对她也是避之不及,怕被连累到。
尤其是舅母一向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话里话外都是舅舅给她花的钱花多了。
这时候她若是去了舅舅家,估计手里这点银子是保不住的。
还有那些跟随她的下人,十有八九会被舅母发卖掉。
养这么多人吃饭,舅母可舍不得这些银钱。
尤其是现在闹旱灾,粮食越来越贵,舅母就更不可能养着这些人吃饭。
张嬷嬷深深的看了冉湘玉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
问来问去结果都是那样,开城门肯定是不会开的。
据说是丹云城知府衙门丢失了重要东西,且有的查呢。
也不知哪来的盗贼,连知府衙门都敢偷。
张嬷嬷打发家丁去打探城门什么时候放行后,又去查看了一下住在仓库的下人。
“都省着点吃,现在粮食贵。”
瞅着板车上的粮食又少了一板车,张嬷嬷心里担忧的很。
十多板车的粮食,一路下来,就剩下8板车的粮食了。
大小姐还要继续去追沈家人,这些粮食怕是真不够吃。
从丹云城出去后,就是一左一右一南一北两个相反的方向。
不是往岭南去,就是往西北走。
往岭南去旱灾情况应该不严重,南方多雨水,沈家流放地也是岭南。
但是现在沈庸杀了大内侍卫逃了,那十有八九去的就不是岭南。
张嬷嬷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那几板车粮食发愁。
下人们嗯嗯啊啊随意应了两声,脸上全都带着淡淡的不满,心里忍不住嘀咕,
“还要怎么少吃,每天就一顿饭,一块饼子而已。”
“天天一点荤腥看不到,嘴巴都要淡出鸟味了,还让少吃,饿死我们得了。”
“就你张嬷嬷会为大小姐着想,显得你的,苦的都是我们,好日子都是你张嬷嬷在过,呸~~”
“.......”
张嬷嬷看着下人们那蜡黄的脸,抿了抿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其实也知道大家日子过得不好,但是这不是没办法么。
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后面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不赶路,少吃点,省一点以后也多一份保障。
张嬷嬷在一众下人幽怨的目光中,离开了库房。
她刚回到冉湘玉的房间,去打探消息的家丁,就匆匆跑了回来。
“大小姐,城门放行了!!!”家丁扯着沙哑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兴奋大喊道。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被困在这座丹云城里,每日都只能待在那闷热如蒸笼一般的仓库之中,真是度日如年啊!
这种生活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相比之下,哪怕是风餐露宿、夜宿荒野,也比住在那个像闷炉子似的仓库里要强得多。
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烦闷不堪、焦躁不安地用手使劲儿抠着桌沿的冉湘玉,听到这个消息后,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她瞪大了那双美丽的眼睛,眼神中闪烁着惊喜和期待的光芒,直直地盯着那家丁,急切地问道,
“真的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