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是不是很疼?孩儿给您吹吹。”
仇子衿只觉得此时正处在一个四周散着迷雾的森林中。
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约莫四五岁的样子,是个女娃娃,她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只见那女娃娃蹦蹦跳跳的来到她的面前,递给她一朵娇艳欲滴的小红花。
仇子衿接过花,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仿佛被那小小的身影治愈了所有的伤痛。
“你是谁,为何唤我娘亲?”仇子衿只觉得这小女孩无比熟悉。
“娘亲,我是糯糯啊。是您和爹爹给孩儿取的乳名啊。娘亲不记得孩儿了吗?”
看着眼前泪眼汪汪的小姑娘,难怪看着如此熟悉,竟是长得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糯糯,是她刚诊出有孕时,她与赫魈在摄政王府后花园闲聊时说起的。
“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有些忐忑的问着眼前的男子。
只见他温柔的如沐春风看着自己双眼,斩钉截铁的说道:“女孩,像你一样娇娇软软的姑娘。”
被赫魈这样一夸,仇子衿瞬间羞红了脸,“那是女孩的话,夫君可有想取的名字?”
“从见你第一眼开始,为夫便已经起好了。”赫魈戏谑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仇子衿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无比滚烫,“夫君如今怎的如此行径?如此的、如此的孟浪?”
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女子,赫魈从眼角弯弯,到哄堂大笑,无不彰显他心情的愉悦。
“是女孩,就叫糯糯吧,平安喜乐一生。”
赫魈将人揽入怀里轻声道,眼里的憧憬让他们都无比期待着这孩子的到来。
梦境与回忆交织,仇子衿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小小的身影,但手却穿过了女孩的影像,如同触摸不到的空气。
糯糯的笑脸逐渐模糊,四周迷雾再次聚拢,将她包围。仇子衿心中一紧,她想要呼唤糯糯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突然,她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仿佛要将她撕裂。
仇子衿痛苦地弯下腰,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她挣扎着,试图寻找解脱的方法,但疼痛却愈发剧烈。
“娘亲,您疼吗?糯糯给您吹吹。”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天籁之音。
仇子衿抬起头,看到糯糯正站在她的面前,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疼痛逐渐减轻,仇子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糯糯,娘亲在这里。”仇子衿轻声呼唤,想要将糯糯拥入怀中。
“娘亲,我还想要您当我的娘亲,下一次,您要保护好糯糯,好不好?”
娇娇软软的嗓音充满了悲伤,让仇子衿看着直揪心。
“是娘亲没有护好你,对不起,孩子。是娘亲的错儿。”
仇子衿没想到那人竟如此猖狂无礼,连胎儿都不放过,当时的她,哪怕没有被锁住手脚,她也不可能逃过那一劫。
看着泪流满面,满脸忏悔的仇子衿,想来她不是故意不要自己的,她那时候应该也很疼吧,要不然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娘亲,糯糯不怪您的,您要与爹爹照顾好自己,等着糯糯来寻您们。”
小小的人儿站在她的面前,抬手为仇子衿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软软的说道。
“好,不管多久,娘亲都等你。”
仇子衿想伸手去抱她,然而,当她伸出手时,糯糯的身影却再次消失,只留下那朵娇艳欲滴的小红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
仇子衿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汗水已经将衣衫浸湿。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熟悉的寝室。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困惑和不安,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当她看到赫魈站在床边时,心中的恐惧并没有减少。
\&哕哕,你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赫魈的声音充满关切,但仇子衿却无法完全相信他。她瞪大眼睛看着赫魈,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赫魈原本在门口听着车魅禀告事宜,结果却听到寝室里似乎被惊吓的人惊了一下,连忙跑了进去确认,果然是小姑娘醒了。
\&哕哕,可有哪里不适?\&
赫魈伸出手想要抚摸仇子衿的头发,但她却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仇子衿紧紧握着拳头,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赫魈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将人揽入怀里,温柔地说道:“哕哕,将手松开,你手上还有伤。你昏迷了将近半个月,我吓坏了。”
仇子衿听话地松开了手,身体有些颤抖,眼泪汪汪地看着赫魈。
赫魈心疼不已,轻抚着她的脸颊,继续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是我太过自负,才让人有机可乘伤害了你。对不起,哕哕!”
听到赫魈字字都在自责,仇子衿心里很难过,但她知道这不怪他,他也想护好自己与孩子,可是她太疼了。
她抽泣着,哽咽着说:“夫君,我好疼。他们强行将药灌进我的嘴里,还用剑梢用力撞我的肚子,真的太疼了。呜呜呜……”
赫魈紧紧地抱着仇子衿,感受着她的痛苦,心如刀绞。
他轻声安慰道:“我知道,哕哕,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遭受这样的折磨。”
仇子衿摇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不,夫君,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他们太可恶了。”
赫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放心,哕哕,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赫魈轻轻拍打着仇子衿的背,试图缓解她的疼痛,同时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仇子衿,让她尽快恢复健康。而对于那些伤害她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听着仇子衿讲述当时如何,赫魈只觉得自己难以释怀,他恐怕会自责一辈子吧!于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仇子衿。
“对不起,哕哕,对不起。”
仇子衿哭够哭累了,原本好看的杏眼,如今又红又肿,脸上的那道伤痕无疑刺痛了赫魈的眼睛。
他伸手轻轻抚摸,眼里的心疼不似作假,仇子衿这才想起那些人在她脸上划了一道。
“夫君,现在的我是不是特别丑?”
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尽量做到不在意,孩子没了,脸毁了,身上的伤也不少,估计都会留下狰狞可怖的疤痕。
试问一个正常的男子,如何会接受得了满身狰狞疤痕的女子呢,赫魈也不会例外吧。
赫魈没有说话,而是低头亲了亲她脸上结痂的伤口,而后吻上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唇,直到仇子衿快呼吸不了的时候,他才放开。
“哕哕,生生世世,我赫魈都只会有你一个妻,只你一个枕边人。”
他将仇子衿缠满绷带的手放在他的心脏处,她能感受里面的跳动。
既然赫魈都坚定许诺,那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想通了,便不再自艾自怜。生活总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