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声清脆而又急促的呼喊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在十四爷府邸外骤然响起。那负责在前面通报的哨兵,额头上已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路小跑着,脚下生风般地径直进入了允题的府邸。见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就知道他定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后面一定跟着什么传话的公公,而宫里也一定是出了要紧的事情,或者......
刚刚洗漱完毕的允题,正在屋内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那衣衫的每一处褶皱,他都仔细抚平,而此时他的心里早就已经盘算着胤禛对自己的戒备到底有几分.....
听到那一声“报”,又紧接着听到“皇上有旨,十四爷接旨!”的高喊,允题抬了抬眉头,甩开了衣袖自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装作很是匆忙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前院,准备接旨。
果然不出所料,那哨兵后面跟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传话的公公,身着一身宫里特制的服饰,站得笔直,手中捧着那象征着皇威的旨意,扯着嗓子喊道:“传皇上口谕,着十四爷允题即刻进宫!”声音在这前院里回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允题赶忙恭敬地俯身,口中高呼:“臣接旨!”那姿态,尽显臣子对皇上的敬畏。
“哎呦,十四爷快快请起!”那传话的公公见状,赶忙上前,脸上堆满了笑容,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将十四爷扶了起来,随后又毕恭毕敬地继续说道:“这罗卜藏丹津今早突然派人来传话,那阵仗可不小啊,一定要提前两个时辰觐见皇上呢。
说是昨晚啊,他做了一个极为奇异的梦,梦里那大罗金仙现身,一脸庄重地告诉他,大清皇帝那可是他们部族的福祉呀,要是太迟觐见,那可就是对皇上大大的不敬了,是大罗金仙千叮万嘱,让他务必提前进宫朝拜的呢!”公公一边说着,一边还时不时地观察着十四爷的脸色,那眼神里透着几分小心谨慎。
“原来是因为此事!”十四爷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觉得此事似乎并不简单,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稳。
“正是正是,十四爷深受皇上信赖与器重,加之这件事情本来就交由十四爷主理呀!”公公赶忙赔着笑脸,语气里满是讨好的意味,“所以皇上一接到消息,那是片刻都没耽误,立马就派小的前来宣您入宫呢,还得劳烦十四爷进宫主持相关事宜呀!”
“哦,哈哈!应当的应当的!”十四爷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却在琢磨着进宫之后可能会面临的种种情况。
“那十四爷请吧?”那公公刚才还一脸恭敬的笑容,此刻一转身,那表情瞬间就变了,换上了一脸威严的压迫之色,眼神里仿佛带着催促之意,就好向十四爷要是稍有迟缓,他便要回去向皇上如实禀报一般。
“嗯!请!”十四爷心里明白,此事躲是躲不过去了,当下也没有功夫再多想其他,刚要随着这传话的公公转身离开府邸。
“王爷请慢!”就在这时,只见院中回廊处,一位老者脚步匆匆,他虽上了年纪,可步伐却甚是矫健,手里还拿着一件皮丘大厂。那大厂的毛色油亮,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皮子制成的,在这冬日的清晨里,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暖。老者一面疾步走着,一面口中关切地说道:“王爷深冬,天色尚早仔细受寒!”说着,便来到了十四爷跟前,不紧不慢地将那大厂披在了十四爷的身上。在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仿佛有千言万语在那目光中流转,似乎传达了什么旁人难以察觉的心思,那是一种默契,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
“多谢先生记挂!”十四爷冲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之情,说罢,便转身与宫中传话的公公一同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这宫中啊,一向传闻皇上与十四爷不睦,各种流言蜚语在这宫墙之内传得那是沸沸扬扬。
可此次十四爷是奉诏回京,而且又被委以接待罗卜藏丹津一行使团的重任,这宫里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老奴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自然是对十四爷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呀。
就拿眼前这个在宫里传话的老公公来说吧,论辈分那也是和苏培盛平起平坐的地位呢,平日里在宫里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这会儿,也只能乖乖地跟在十四爷的马车后面,一路小跑着回了宫里,那模样,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十四爷不高兴了。
“王爷....”坐在马车上,一旁的止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嘘!”十四爷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知道止凝心里的顾虑。于是,他将刚刚出门时,涂山先生悄悄塞进他手里的纸条,缓缓打开给止凝看。
没错,刚才那个给十四爷披大厂的老者正是隆科多府中的谋士涂山先生,也是隆科多昨日连夜命涂山进入的十四爷的府邸,为的就是好在这些时日能有个照应。
毕竟这宫里宫外,局势复杂多变,太后身份那样尊贵,已经在自己宫中如履薄冰,遭人算计!
若一切真都如太后所传达的那样,那么当今圣上必然是容不下十四爷!这也是为什么隆科多决定放手一搏,不惜在此时这么敏感的时期也要将自己的谋士送入十四爷王府的原因!
而十四爷更是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多一个帮手,便多一份保障,此刻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之中,而马车则在这清晨的官道上,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止凝也皱着眉头,忽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轻轻拽了拽十四爷的袖口,然后用手语比划着给允题看。
大抵的意思就是:“李敏还未归来,是否在宫中被擒获,如此着急昭您入宫,恐是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