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汉皆松了一口气，上前道：“多寿，你还好吧？”

    多寿笑眯眯道：“好着呢，我来给你复诊吧。”

    一番复诊过后，多寿替他换了药跟纱布，随手将刚拿过来的药递给他。

    多寿：“卫叔叔后面吃这个药，饭后吃三颗，这是一个星期的量，等你吃完这些药，我下次过来复诊时再看看要不要接着吃。”

    卫汉皆观察了多寿的神情，觉得有些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要是多禄看到多寿现在的神情，肯定会想着逃跑。

    可惜卫汉皆对多寿不了解，不清楚笑眯眯的多寿正是他最恐怖的时刻。

    曾经的多寿想学多福的冰块脸，认为这样稳重。

    被于如嘉打掉了，家里有了一个冰块脸就好了，她绝对不想再看到一个，她还是喜欢笑着的人。

    多寿因此学会了用各种笑来区分他的心情。

    卫汉皆的眼睛无意间扫过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的李国栋，将心里的那点怪异放了下来，现在什么事都没有给他换食谱重要。

    卫汉皆：“多寿，我这几天吃了很多肉，你说我是不是吃几天素调整一下身体中的营养会更好一些？”

    多寿总算知道卫汉皆为什么要设计他了，因为一般的青菜就算没做好，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他想换食谱摆脱带着满满腥味的肉。

    只是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私底下跟他说呀，难道他会不配合他嘛，犯得着让他跟着遭这么多罪？

    多寿的目光落到他刚才递给卫汉皆的药上，心中有些遗憾黄连下少了。

    至于肉菜嘛，他受了这样大的苦，又怎么会让卫汉皆好受？

    多寿笑眯眯道：“卫叔叔的身体看着是在好转，但这只是表相，你受伤的时候流了太多血，身体里正虚着，必须得多补补。”

    “李哥哥，麻烦你后面多做些肉给卫叔叔吃，看着他吃完，对他好。”

    李国栋不明所以，但他的任务就是照看卫汉皆，响亮的应下了小医生的叮嘱。

    李国栋：“我就说卫知青要多吃肉吧，他非说吃得有些腻，想换成素的，肉这么好吃，怎么可能吃腻。”

    多寿笑眯眯道：“李哥哥的手艺好，肉又好吃，不可能腻；卫知青这样说，是因为他舍不得一次性将肉全部吃掉，想将肉留到以后吃。”

    “你可不能听他的，卫叔叔的身体正是需要肉的时候，得多吃。”

    李国栋的妈妈也经常将肉留着慢慢吃，他没有半点怀疑就接受了多寿的说法。

    李国栋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哪有人会吃腻肉，原来是这么回事。”

    “卫知青不用担心肉不够吃，我回去就让我爸多上上山，再送些肉过来，不会让你缺肉，你放开了肚子吃。”

    多寿又细细的叮嘱了李国栋一些注意事项，就提着药箱笑眯眯的回家了。

    卫汉皆心知多寿发现他的意图了，这是在报复他。

    心中后悔不该让多寿亲身感受一下他的苦，好让他同意换食谱的想法；就该将多寿拉到一边直接说，弄得现在有苦说不出来。

    接着吃李国栋做的肉是一个痛处，另一个痛处是卫汉皆在吃药时，发现他的药丸变得特别苦。

    以前的药入嘴，用温开水送服，药没化，苦味没扩散开来，药就进肚了。

    现在的药入嘴即化，温开水没来得及入嘴，药就在嘴里全化完了，满嘴都是苦味。

    喝了两大杯温开水，嘴里依然是苦苦的，不吃点别的东西将苦味压下去，就会苦很久。

    李国栋得了多寿的叮嘱，每次的药都是盯着他吃的，他想不吃都不行。

    卫汉皆心里苦，多寿这个白白嫩嫩又斯斯文文的小家伙，脸上经常带着笑容，是于家最秀气的娃，看起来最好说话，怎么报复起人来就这么戳心？

    要是多禄在这里，肯定会告诉他，他们家谁都好说话，唯独多寿不好说话，特别是他笑眯眯的时候，这个时候准有人会到地府的入口处徘徊。

    他以前还会纠正多寿，让他叫他‘二哥’，现在已经没这个勇气了。

    卫汉皆艰难的‘生存’了一个星期，多寿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多寿：“卫知青的身体好了很多，药不用吃了，外敷的药你自己每天换一下就成。”

    卫汉皆苦笑道：“我现在能照顾自己了吧？”

    多寿上次说过后，李国栋每餐都会给他准备一大盘肉，并且全程盯着他吃，直到他吃完才离开。

    不知他哪来的本事，肉经过他的手总是能变得特别有韧性，很难嚼得开，卫汉皆每餐都是靠硬塞才勉强将肉塞完。

    他现在已经不想着吃素了，就想将李国栋弄走。

    只要他走了，他就能做自己想吃的菜了。

    多寿：“一般的日常家务可以做，需要大力气的活如劈柴或提水之类的就算了。”

    卫汉皆的眼里都透着光，多寿此刻在他眼中就是拯救他的活菩萨。

    卫汉皆抓紧机会道：“辛苦李哥照顾了我这么久，接下来只需要麻烦李哥帮我准备些柴火放着，隔两天过来帮我提提水就好了，其他的活我可以自己做。”

    李国栋确定道：“多寿，汉皆真的行吗？”

    多寿点了点头：“他修养了近一个月，可以了。哦，瓦窑那边的重活不能做，下窑的事也再等等吧。窑里的空气不流通，不利于身体恢复。”

    李国栋：“多寿说行就行，我劈完柴火就回去跟我爸报喜。”

    送走了两位活祖宗，卫汉皆长叹了一口气，他算是明白了，女人、孩子及死心眼都是狠人，千万不能惹。

    春耕结束，大队过年时留下来的两头猪在几天后终于杀了，刚好可以慰劳一下辛苦耕种的队员。

    于如嘉不想过早去排队，如往常一样卡着点到。

    黄大队长见到她，道：“于知青，刚才卫知青过来也想要一些下水，我做主给了他半副，只余了一副半下水给你。”

    平时的下水基本是于家包圆的，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跟他家抢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