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说说笑笑的往听雪院走.

    正巧看到孙嬷嬷被人用门板抬着不知要往哪里去。孙嬷嬷一声接一声的“哎哟”着，嘴里时不时的吐出一些污言秽语，仔细一听都是咒骂南汐的。

    抬人的看到南汐冷冷的面色，顿时都吓了一跳，手上不自觉的将人“咚”的一下放了下来。

    孙嬷嬷挨了一顿好打，身上本来就疼着。

    这下冷不防的，正是发出杀猪般的叫喊！

    南汐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发现孙嬷嬷别看叫得欢，实际身上只有些皮外伤，估计抹上点药，躺个几天就能生龙活虎。

    显然打板子的人是放了水，这都快放出一个太平洋了。

    真当她是吃素的？

    但南汐并没打算戳破，只是冷冷的问：“由得人这么吵，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

    孙嬷嬷听到南汐的声音，一下子睁开紧闭的眼睛。发现面前站着果然是南汐，一腔恨意涌上心头，忍不住破口大骂：

    “南汐你这个小贱人、骚蹄子……你这么恶毒，还敢陷害老娘，怪不得老爷都不进你的房！”

    “你等着，早晚我要让老夫人给我做主，剥了你这身贱皮子……”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秋桐气愤不已，上前就“啪、啪”打了几个嘴巴子。小姑娘没怎么跟人动过手，这几下子打得手都发麻。

    南汐道：“吵死了，堵了她的嘴！”

    抬人的也是胆战心惊。南汐再怎么说也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哪能被一个奴婢当众辱骂？胆子实在太大了。

    大概也是受够了这刺耳的噪音，有个小伙子当即就脱下狊袜子，团吧团吧一下塞进了孙嬷嬷的嘴里。

    孙嬷嬷的骂声被堵在嘴里，当即双眼瞪圆，拼命挣扎。一个用力过猛，人就从门板上滚落下来，吃了一嘴泥还不消停，口里还在“唔、唔、唔”的叫着。

    南汐凝神，用了一道精神力攻击，地上像离水的鱼一样拼命蛹动的人一下就老实了下来。

    几个人松了口气，领头的这才行礼答话：“回夫人的话，是闵姨娘刚去找了奴才们，说是先把孙嬷嬷抬回住处，等养好了伤再走……”

    “哦。”南汐挥挥手：

    “难为闵姨娘心善，既是闵姨娘已经开了尊口，那你们就按闵姨娘的吩咐办吧”。

    她可是给过孙嬷嬷逃出生天的机会的。

    谁让她不抓住呢？

    ——既然如此恋恋不舍，那就留下来……命……吧。

    要说赵老夫人两辈子虽然磋磨原主，但她一贯以“读书人家”“知书识礼”的形象示人，平时说话也算轻声慢语，佛口蛇心。

    而这孙嬷嬷却揣摩着赵老夫人的意思，那些污言秽语、刁钻刻薄、打压原主的话，说得可是毫不顾及。而行动让，赵老夫人如果让原主跪一跪，孙嬷嬷吩咐出来，就会变成跪12个时辰！

    以至于初见孙嬷嬷，南汐的身体都会有下意识的恐惧。既要报仇，南汐当然不会放掉这条恶狗。

    那些人可不管孙嬷嬷如何，还巴不得她安静些。当下把人扔进她住的下人房就走了。

    到了晚上，平时侍候孙嬷嬷的小丫鬟刚走进她的屋子，顿觉臭气熏天。

    强忍住捏着鼻子，捡起个小木棍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看，孙嬷嬷的屎尿全都出来了。

    不仅身上，连床铺都变得脏污。

    可把小丫头恶心的够呛，立马就捂着鼻子跑出了这间屋。

    算了，今晚这屋子她是不能睡了。还是赶紧找小姐们儿拼个床铺吧。

    她也别找别人来管孙嬷嬷，等第二天早上另一个小丫头来轮值，才发现孙嬷嬷面如金紫，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小丫头不敢耽误，赶紧禀告给赵老夫人，赵老夫人觉得晦气。

    自己不过让人轻轻打了她，意思意思而已，这老家伙真是不中用，折辜负她一番好心！

    让人赶紧抬出去送回家里。

    不想孙嬷嬷那个赌鬼丈夫是个混不吝，带着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当即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还要跑到赵府来闹，最后愣是从赵老夫人手里抠出了一百两银子。

    这才算是心满意意足了。

    这是后话。

    且说南汐回了听雪院，咐吩人把马小四叫来。

    “你这两日做的不错，所以，我打算给你加加担子，你可愿意？”

    马小四闻言一脸喜意，立即跪下：“奴才都听大小姐的，大小姐怎么吩咐奴才就怎么做！保证完成任务”

    他这两天专门打探消息的生涯，过的十分快乐，还很有成就感。

    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是，没读书，也不识字。文不成武不就，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没想到大小姐慧眼识珠，发现了他的才能。他的确在在打探消息这方面无师自通，做的得心应手。

    此刻在他心里，对大小姐是无比感谢，无比信服的。

    他觉得大小姐就是说书的嘴里的什么亮，高山流水里的什么牙，千里马里的什么乐，总之，现在大小姐就说让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马小四眼睛也不眨的就敢跳下去！

    南汐看他圆圆的小脸上，一副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小四一看大小姐笑了，也跟着傻呼呼的乐了。

    九九九：没眼看！

    南汐道：“好了，快起来吧，以后有话站着说就行”

    “接下来这府里我不打算多留人，所以……”她顿了一下，等着马小四消化她话里的意思：“我想让你今后在府外打探、收集这京里，包括天下的消息”

    眼看马小四的眼睛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又慢悠悠的道：

    “银钱、人手，你提、我给……”

    “上到皇家后院、下到百姓炕头桌上，我要你做一个包打听、百晓生。此后，你就是我的眼耳、鼻、舌，你可敢应？”

    马小四激动的浑身都是颤抖。

    大小姐描述的是他此生做梦都没梦过的一番天地，他，他能行吗？

    可是，看着大小姐看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信任、肯定、期待……马小四感觉热血上头，努力挺了挺自己瘦弱的小胸脯：“大小姐，奴才行！”

    超大声。

    差点吓了南汐一跳。

    南汐笑道：“好”

    “既如此，小姐我给你改个名儿你可愿意？”

    南汐做事喜欢未雨筹谋，给马小四改个名做这件事，以免将来让人发现端倪，把将军府牵扯其中。

    “奴才愿意,请大小姐赐名儿！”

    还是超大声！

    马小四能不激动吗？能让大小姐赐名可是荣幸，一般只有主子身边人才有这个待遇。这再一次说明了：他马小四，不，以后他就不叫马小四了，那他叫什么来着？

    算了，叫什么都行，大小姐高兴就好。反正以后他就是太小姐的人了。

    “以后，在外行走，你叫柳如故”

    “柳如故……柳如故”马小四喃喃念了几声，莫明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这个名字，太好听了。

    “是的，柳如故。柳是我母姓，如故……”

    南汐一边说，一边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大大的“柳如故”三个字。

    “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

    南汐漫声给新鲜出炉的“柳如故”讲了梅花零落风雨却不改傲骨的精神。

    “柳如故”不明觉厉：那样的骄傲、那样的风骨会是他吗？

    南汐道：“你还有个姐姐，叫柳香。你们是柳家的旁支姐弟。我会让你的姐姐安排老师，让你进学堂认字。倘若你能读得进去书，就是将来中了秀才、举人，就是做官也是使得的”。

    “大小姐……”马小四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不是南家家生子，父母早年给将军府带事，常常带着他。后来父母都没了，他求到了管家面前。管家看他可怜，人也机灵，才破例将他塞进了小姐的陪嫁名单 。

    他原想着这辈子能混口饱饭就足矣，想不到短短几日，就能有这么大的造化。

    他一定要好好识字，好好干事儿，回报小姐对他的提拔。

    可能南汐也没想到，今天随意的一个安排，日后手下会多出个风雅文秀、大名鼎鼎的“如故公子”。

    这也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