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
花园中。
四时花卉盛开,小黄花在风中摇曳着。
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满把攥住,本来是想要摘下花朵的,却一不小心,把这朵小黄花给捏了个稀碎。
“哇···哇···”
白嫩小手的主人,嘴巴一撇,立刻就不乐意的哭了起来。
仿佛在一边哭,一边说着: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就是摘不到小花,分明就是小花在欺负他的无能。
不哭不足以平息心中的不爽。
然而,在哭了好一会。
旁边看热闹的很多,就是没有谁前来帮他一把。
晃晃悠悠的身体,打摆子一样的转了一圈,看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在远处笑嘻嘻的看着,看着他出丑。
立刻就更加的不乐意了。
顺势在草地上一趟,身子一挺,双腿乱蹬,不哭了,却开始闹腾了。
“看到没有?要让他自己动手,他才会知道世事的艰难,不然你给他摘得花再多,也都是随手扔掉,根本就不懂得珍惜。”
崇祯坐在远处的秋千上,对着左右两位皇后,小声的传授者,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用的经验。
“你这些经验都是哪来的?”
周皇后一开始还笑得满面春风,然而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扭头眼中发出了危险的眼神,幽幽的问道。
“呃,哪来的?还不是我小时候,也是这般过来的。”
崇祯脸不红心不跳,就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他心中稳得很,说是经验,也不过都是瞎猜和随便总结的,真的皇宫外面要是有了龙子龙孙的话。
那也没事。
最多就是两位皇后给几天脸色。
这个时代,特别是做皇帝,简直快活的不行,唯一限制他的就是,有时候会忙不过来。
“我可是听说你小时候很乖巧的。”
周皇后满脸的不信。
“那都是装的,不乖巧的话,身边人就会唠叨个不停,为了避免别人一直唠叨,就只能自己乖巧。”
这一世的小时候,他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体验,崇祯只是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
同样是父母心目中乖巧的孩子。
然而就是这一份乖巧,到了社会上,就成了被人欺负的老实人。
完全忘了自己还会反抗。
等到自己再也忍不住想要反抗的时候,已经迟了。
如今想来,都是满心的唏嘘。
要是自己一开始就懂得拒绝,懂得反抗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给一个任人欺负的老实人,从而走下了人生的低谷?
“好哇,从小就知道骗人,果然我没有看错你,就是不老实。”
周皇后一翻白眼,满脸幽怨的道。
而崇祯则是一呆,曾经有人说他老实,现在有人说他不老实。
他到底是老实好,还是不老实好呢?
看了左后两位皇后,崇祯心中恍然,原来不老实是有左拥右抱的,而老实人则是一无所有。
简直没有可比性。
“男人嘛,没有举个老实的。”
张嫣看着躺在地上不起来,假装哭泣的朱慈烺,手却伸向了崇祯的软肋,轻轻的掐了了一些。
不疼,崇祯却要装出一种很疼的样子。
满脸扭曲,让他弄成了挤眉弄眼。
“前面咱们儿子可在看着呢,教点好的成吗?”
周皇后似乎有点不乐意了,也顺手给崇祯来了一下,这一次是真的疼。
然而没有等到崇祯伸出自己的魔抓,两位皇后都很明智的跑了开去。
小朱慈烺眼看着自己在地上打滚,都没有人上来帮一把,两个娘亲还在和自己的父亲嬉闹,小小的心灵之中,忽然有了一种落寞。
似乎自己根本就是多余的。
随即收起了哭声,挣扎的坐了起来,看着地上被自己捏碎的小黄花,又笨手笨脚的捡了起来。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兴事。
忽然就“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快看,咱儿子笑了。”
“这办法果真好使,就是看着让人心疼。”
两位皇后各说一句,都扔下了崇祯,围着笑得很开心的小朱慈烺打转。
崇祯一阵无语。
在两位的皇后的心目中,他这个皇帝,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一点地位都没有。
刚刚的玩闹,似乎也不过是在逗着小家伙开心,而自己只是多余的一个人。
若是崇祯知道了刚刚小朱慈烺的心里话,肯定会大声的说道:不愧是是我儿子,就连想法都是惊人的相似。
眼角扫到新跟在身边的太监高宇顺的身影。
不动声色的往外面走去。
身后立刻跟上了藏得很好的卫江。
“皇上,锦衣卫的骆养性洛大人来了。”
“让他去御书房。”
崇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后和太子玩乐的场景,想着自己的另外几名妃子,也快要生了,以后这个地方可就热闹了。
至于会不会有他不想看到的勾心斗角。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里是皇宫,不是小村子里的小家庭。
即便是巴中小家庭,也不见的有多么的清净。
御书房。
房中的地图,早就用最新的绘图手法,重新描绘出了大明大概的模样,最清晰的一部分,只有雍州,冀州和衮州。
天下九州。
如今他手中暂时只有三州的清晰地图。
崇祯站在地图旁边,出神的看了良久,剩下的空白地方,就等着他去慢慢的填补,总有一天,他要把这张地图,给变一个形状。
既然是“明”。
那就要有“明”的样子,日月所照的地方,都得有大明的土地,想到这里,崇祯就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孩子还是不够多。
总要再努力一下才成。
或许广撒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右手捏着,在腰上轻轻的锤了锤,太忙了也不成。
“微臣叩见皇上。”
骆养性在高宇顺的引导下,轻轻的推门进来,躬身行礼道。
“平身,坐,上茶。”
崇祯转身一抬手说道:“爱卿这次来是有何事要报?”
骆养性把手中的卷宗,递给了刚刚给他倒茶的公公高宇顺的手中。
“皇上,福建的刘香来京了。”
崇祯大概的看了一眼,刘香从凤阳府出发,一路上所遇到的任何一点事物。
“来了就好。”
不是很在意的把手中的卷宗,放在了桌子上,深深的看了一眼骆养性接着又道:“刚好朕也要找骆爱卿前来商量一点事情。”
骆养性坐直了身姿。
事实上,他的坐姿已经很直了,只是他觉得,刚刚的那一下细微的调整,会显得更加恭敬一点。
“皇上请吩咐就是,微臣在所不辞。”
“言重了,朕琢磨着,是不是在皇家学院在开办一个科目,就叫做锦衣卫培训科目如何?做事情吗,总要有规程,系统的学习一点,也能够更好的办事不是。”
锦衣卫训练科目?
皇家学院?
一个消息,另种更深层次的暗示。
这是说,锦衣卫不但是有品级的官员,还能够是有学识的官员?
虽然品级也算不错。
可锦衣卫从一开始都是招人难啊。
没有哪一位大好前途的少年人,会一头扎进这种阴沟里老鼠乱窜的部门。
权利确实不小。
可身份一点都不“阳光”。
而阳光这个词,也是皇上偶尔说出来的,以前是王承恩王公公在记录皇上的语录。
现在这个重任就落在了高宇顺高公公的头上。
“皇上是想要把锦衣卫的考核,也弄成科举的形式?”
骆养性心中激动的立刻站了起来,惊得跟在身旁的卫江都差点出手。
“是有这个想法,这个可以做成一门学科来认真的教授经验,你的手下要是有这方面的人才的话,也可以让他们提前编撰一些关于锦衣卫方面的书籍,这个可是要做成教学课本的,不能拿糊弄人的东西出来。”
锦衣卫是个部门,所做的事情都是一门大学问。
虽然其中也有培养锦衣卫的机构,可在崇祯看来,还是不够专业。
另外他也得把军情部给好好的梳理一下。
尽管到目前为止,军情部只负责了皇太极消息,可后面要遇到的国家可就多了。
曾经的打仗要领都是,粮草先行,现在不成了,得军情先行。
这样的好处,可以省下朝廷的一大笔支出,更能够降低绝大部分的风险。
“臣谢过皇上信任。”
想着以后自己也是和其他的朝臣们一样,有着“文凭”的官员,看谁还贬低自己没有文化。
骆养性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对了,军情部现在算是一
个半残废的状态,组建的时间不长,毛病却很多,要是可以的话,你暂时兼-职着,往后有机会了,手下也有人了再分割出去。”
说起军情部,崇祯就是头痛。
原以为分开来做事,一个对内,一个对外。
谁知道,对内的做的好好的,对外的则是一塌糊涂。
然而,很神奇的是军情部时刻都在想着如何对内,简直是内讧做的时间久了,完全不明白如何去应对外面的敌人。
必须得像个办法,扭转这个局面。
要不然军情部迟早是个样子货。
骆养性一怔,他是看不惯军情部的人,却没想过这样的一个已经分出去的部门,还能够回到自己的手中。
“是,皇上。”
心中看不上军情部的做法,可现在担子压在了他的身上,也必须痛快的答应下来。
“就明天,明天就让李长庚和晁刚给你下公文,你自己也要准备一下。”
骆养性此时也看出来了,皇上对军情部的人也是不爽,明明都是对外刺探情报的组织,却偏偏要和他的锦衣卫别苗头。
职务都弄错了方向,能够强大的起来才怪。
也不知道,当年熊汝霖是如何建立这个军情部的,他记得当时在做锦衣卫的时候,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啊。
“我刚刚看到了最后一页卷宗上有关于福建反贼的消息,谁说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崇祯心中很是好奇。
这样的一伙反贼,据说还被装上了火枪。
而且威力和他手中的第一代傅通火枪的威力都差不多。
南京的那些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眼光了,知道火器的重要性?
“那一伙人在金华府附近,已经被南京派出的三万人给绞杀矣尽,听说的暗示带队的就是魏国公徐允爵,宁晋伯刘允极和东宁伯焦梦熊。”
骆养性话音越说越轻。
都是大明封出去的爵位,现在这些人部位大明出力,却都在一个个的尸位素餐。
他很怕皇上心头不爽,在御书房大发雷霆。
“三万人?南京还能够拉出来三万人的兵力?”
上一次黄得功的投诚,也是带着三万人的士兵,那些都是南京仅存的精锐,此次又是三万人,难道南京有练兵很厉害的猛人?
“据说是第一天招兵,第二天就发放武器训练,第三天就拉了出去作战,当时还差点一万人面对两千人输了那场战斗。”
崇祯听着骆养性说的这些,很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打仗还能这么打的?
又不是全民皆兵,训练也只需要了一天时间。
这是在开玩笑不成?
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崇祯再次拿起了卷宗,翻开了最后的一页,仔细的看了看其中的经过。
写卷宗的人,很显然不会水文。
一张纸上,简单的几句话,就下完了整场战斗的过程,没有惊心动魄的交战,也没有奇谋跌出的设伏。
更没有两方人马的心理博弈。
就是干巴巴的数字对比,然后谁取得了胜利,损失多少。
看得崇祯一阵头痛,还以为是看到了道院的一些研究报告呢。
崇祯也不好批评写卷宗的人,毕竟人家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消息的传递,就是要准确,准确,再准确。
他心中的水文方式,很显然只适合某些奏章和报刊。
“看起来南京的这些人损失很大,可得到了反贼们的所有财物,足够弥补这一次出兵所带来的付出。”
崇祯看到了最后一句,‘魏国公徐允爵带走了大量的财物。’
“若是他们不兑现在战斗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承诺的话,绝对有的赚。”
崇祯心中了然。
南京的这些人,有时候在财物的赏赐方面,说话不算话算数的时候,总是很多的。
当时的战斗,也不过是那些被拉出去的“士兵”们,打着或许会有的心思,才勉强战斗的。
兑现了固然好。
不兑现,他们也都早已料到。
“也就是说,朕要清理南京和福建的时机已经到了?”
崇祯觉得,这一次要是南京的那些人失信于临时召集起来的士兵的话,下一步他要是出兵,绝对会一泻千里。
没有人会脑子进水的挡在前面。
“臣认为,还是要等消息传来的,才好做决定。”
骆养性知道,皇上就是想要用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利益,连湖广贞子啊,都能够付出那么多。
何况本就没有经过天灾人祸的南京和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