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剧场大厅里，此时，老外安德烈显得有些尴尬。

    安德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站着的这个和他争论的中国男人——只见他，一张上宽下窄的长圆脸，相貌堂堂，十分的帅气。

    这个男人的这张脸，让安德烈联想起，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家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大卫》。

    安德烈再往邱云天的身上看：只见他穿着裁剪得很好的深色毛呢大衣，33岁左右的年龄，1米82的身高，戴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

    安德烈说：“对不起，邱先生，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啊！我是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很好，她是鬼王米尔达不好！”

    邱云天一点儿也不示弱，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很好，她跳的鬼王也很好！”

    安德烈说：“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艺术，不是爱情。爱情，她是你的女朋友很好，我没有意见；艺术，她那个鬼王跳得不好，我很有意见。”

    听他这么一说，邱云天也软了下来，说：“你对她有意见，不喜欢她跳的鬼王；我对她也有意见，我是不喜欢她当主演。我希望她在台上，永远都是跳群舞，永远都是当群演；在台下，永远都是当贤妻良母。”

    安德烈走过来，拍了一下邱云天的肩膀，“邱先生，看来我们俩必须喝一杯了！”

    2

    京海市的酒吧一条街，距离京海大剧院其实并不很远。

    邱云天和安德烈一起走路，穿过了两个街区，就来到了京海市着名的酒吧一条街。

    此时，酒吧街上灯光闪耀，各种各样的霓虹灯发出奇妙的色彩。

    出租车、各种品牌的小汽车往来穿梭，街道上，行人往来如织。

    虽然，夜已深了，这里却是灯红酒绿。

    安德烈显得轻车熟路，他带领着邱云天来到一家俄式装修的酒吧门前。

    “嘿，安德烈！”这家酒吧的老板和安德烈打着招呼。

    “嘿，伊万！”安德烈显然和这家老板很熟悉，“一杯伏特加！”

    “你总要伏特加！”酒吧老板说。

    接着，老板转向了邱云天，“先生，你要点什么？”

    “一杯红酒吧！”邱云天说。

    “我们这里有俄罗斯的红酒，你要不要品尝一下？”酒吧老板热情地问。

    “好啊！”邱云天说。

    酒端上来以后，安德烈轻蔑地看了一眼邱云天手中的红酒，“我从来不喝那玩意儿！”

    说着，他端起酒杯，把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邱云天端着红酒杯，轻摇慢品。

    邱云天说：“平时我喜欢喝法国红酒，今晚，是我第一次尝试喝俄罗斯的红酒。”

    就在他慢慢品红酒的时候，安德烈已经是三杯伏特加下肚了。

    三杯伏特加下肚，安德烈似乎也没有什么醉意，这让邱云天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俄国人的酒量。

    \&邱，你很爱芭蕾舞吗？”

    ”在舞蹈里面，我是最喜欢芭蕾舞的，芭蕾很美很优雅，是真正的艺术。“

    ”邱，你是芭蕾舞的忠实粉丝吗？”

    “忠实嘛，还谈不上，比我更爱芭蕾的人多了去了，我不算什么。”

    “《吉赛尔》你看过几个版本的？”

    安德烈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把邱云天给问住了。

    《吉赛尔》邱云天倒是看过不少遍，但都是林晓芸她们这个京海市芭蕾舞团出演的，演出票也都是林晓芸送给他的观摩票。

    “我只看过京海市芭蕾舞团的这一个版本，《吉赛尔》还有很多版本吗？”

    安德烈笑了，“邱，你要知道，俄罗斯版的《吉赛尔》是很经典的，但是，还有巴黎歌剧院版的《吉赛尔》，还有法国马赛芭蕾舞团版的，还有瑞士日内瓦大剧院版的，还有托尼马丁芭蕾舞团版的……”

    邱云天感到很吃惊，”一个《吉赛尔》，还有这么多版本呀！”

    “所以，邱，我说你女朋友跳得并不好——她跳得不稳，动作太僵直了；现在你还有意见吗？”

    “对芭蕾舞，我确实没有你在行，你是专家！”

    “我不是芭蕾专家，我是工程师，搞技术的。只是我们国家的人，都是从小就看芭蕾，比你们熟悉一些罢了！”

    “邱，你也别灰心，你女朋友岁数还很小，将来还会有大发展的！”

    “她发展不发展，关我什么事啊！她最好别发展，早点下岗回家，结婚生孩子，买菜做饭，我才高兴呢！”

    “邱，你是很传统的人啊！你这样的想法，你女朋友同意吗？”

    “她不同意，她是很有个性的人，一谈这个问题，我俩就会吵架。”

    “艺术家嘛，都是很有个性的。”

    “安德烈，你有女朋友吗？”

    “我结婚已经20年了，我老婆现在还在俄罗斯。”

    “她也在工作吗？”

    “不，不，她现在就是在家，买菜做饭，就像你喜欢的那样。”

    “安德烈，这不很好吗？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你老婆在家帮你看孩子做饭，很完美！”

    “邱，你要知道，女人要是离开了工作，时间长了，就会不注重打扮，就会慢慢变胖……”

    “安德烈，你们都结婚20年了，你还很在乎你老婆胖不胖？”

    “邱，你不在乎？男人嘛，都是在乎女人体型的，只是，结婚时间长了，彼此不在意了。”

    安德烈又喝了一杯伏特加，就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他说：“邱，我求你帮个忙，好吗？”

    “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邱，我现在住的公寓太吵了，楼下就是快递站点，噪音太大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公寓房？”

    “我想我可以，我有个小学同学，就是房产中介，她一定能帮到你！”

    “我要找的公寓房，面积不一定太大，一个房间，有厨房有厕所就可以。我一个人住，最主要的，是要安静，不要太吵。”

    “安德烈，你有时间的时候，我安排你和我的那位房产中介同学认识一下，她一定可以帮助你的！”

    ”你的那位中介同学，可靠吗？”

    “可靠，人家可是金牌销售！”

    “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这时候，几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儿走过来和安德烈打招呼，安德烈对邱云天说：“邱，很抱歉，不能陪你了！”

    “安德烈，我也该回家了，再见吧！”

    “再见，邱，一定记得帮我找房子！”

    “放心吧，安德烈，再见！”

    3

    走出酒吧间，邱云天感到有些醉意，有些头重脚轻。

    酒吧街上的霓虹灯，灯光闪耀，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大多有了几分酒意。

    在街道的拐角处，邱云天站住，这里是打出租车的最佳地点。

    在他等出租车的时候，有一个妆容画得很重的女孩慢慢走过来，用很慢很低沉的声音问：“先生，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邱云天赶忙摆手拒绝，说：“不，不好意思啊！我想我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