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不是傻子，琉璃挑拨利用之意明显，她就算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能察觉。

    除了清瑶，还没人能牵着她的鼻子走，所以早就查清楚了，琉璃那封威胁的信件是无中生有。

    或许她有那个留后手的想法，但是身在浣衣处，萧焕认定她不会有用，自然不会派人与她接头等等。

    摸清了她的底细，玉贵妃放心的将人交给了清瑶。

    “你，你，你要问什么？”

    琉璃表情瑟缩的望着原海瑶，对方的威名她前世就听过，一个能爬到麒麟卫副卫的女人，武力超群是基本，最重要的是手段够狠。

    她曾听说过，进了原海瑶手里的犯人，没有几个能完整走出刑房的。

    “三姐，这个女人狡猾的很，这么配合，说不定还打着蒙骗的主意，我建议先让她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再加审问。”

    清瑶凉凉的说道。

    本想给她一个痛快的，可谁叫她在这关键的时刻重生了呢？

    如今，清瑶既要她脑海里的记忆，也要为前世的自己出一口气。

    “原清瑶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警告你，我可是把你和玉贵妃的丑事统统写进了信件里，你要是敢动我，自会有人把信件送到萧焕那里！”

    琉璃慌了，扯着嗓子虚张声势的朝着清瑶狂吼。

    其实她很清楚，对方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把她绑了。

    她只是想赌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但是她赌输了。

    原海瑶手抖了一下，侧头看向一旁的清瑶，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三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玉贵妃是清白的，你先审琉璃，过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琉璃一定知道很多萧焕的秘密，清瑶知道的到底太少，为了早日除掉萧焕等人，她必须撬开琉璃的嘴。

    这些都得经过原海瑶的手，有些秘密她早晚会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渐渐低缓，地上只有一个血葫芦般的人形生物。

    得到了所有想知道的事，原海瑶眼神麻木的提起琉璃的头发，双手一拧。

    还来不及实施所有抱负的琉璃便没了气息，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残存的不甘犹如化作实质的怨念久久不散。

    满屋的血腥之气中，姐妹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三姐？”

    最终，清瑶没有忍住，试探的叫了一声背对着她的原海瑶。

    这个世上她做错任何事都会无条件护着她的人，除了齐氏，原海瑶一定是首位。

    她不怕她知道她的秘密，但又怕她知道。

    “这所谓的前世一定是假的吧？”

    原海瑶没有回应清瑶，低声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

    小弟原是小妹，她不怪她是搅动风云的佞臣，可是她怎么可以背叛陛下？

    “三姐，我只是太害怕了。”

    清瑶没有辩解，做了就是做了。

    “你！”

    原海瑶挥拳袭向清瑶的面门。

    清瑶也不躲，只是静静的望着她，最终拳风旁落，到底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闭着眼睛喘了几口粗气，原海瑶满眼痛苦，她恨清瑶忠心旁落。

    可是她也心疼了十几年的小弟，不，小妹，前世落到那样的下场，她从小就最怕疼了。

    她要杀了她吗？

    不，怎么可能！

    她唯有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那是前世泡影，是清瑶和琉璃共同的黄粱一梦，如今一切都没有发生不是吗？

    最终，原海瑶攥紧清瑶的肩膀，眼神定定的望着她，“这辈子，我要你忠心耿耿，再不负皇恩。”

    清瑶松了口气，直点头，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不敢走老路。

    “三姐你放……”

    话未说完，清瑶就被原海瑶抱进怀里，“一定很累很怕吧，小弟……瑶瑶？

    有些事情，是一开始就错了的。”

    是她们父母做错了事，可背负这些错误的，却是他们的女儿。

    瑶瑶在背负着性别扭曲的混乱中长大，一定很痛苦吧？

    清瑶在她怀里没有说话，在原海瑶看不到的地方，挠了挠头。

    比起被关在后院的堂姐妹和大姐二姐，一生都要奉献给自己的丈夫、孩子乃至家族。

    其实她更喜欢这种自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其实硬要说起来，一心不服输，将保护家人作为目标的三姐达到今日的成就，吃的苦头要比她这个废物多多了。

    不过她表现的痛苦一点，之前的事情就翻篇了吧？

    “三姐，呜呜……”

    清瑶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犹如珍珠滚落，看得原海瑶心疼不已，反而自责没有保护好她。

    “萧焕还有那些隐藏起来世家残存势力都是威胁，三姐，我们一定要把他们除掉！

    是为陛下清除隐患，也是为我报仇。”

    哭的眼睛都肿了，清瑶还不忘正事，她是真没有想到，隐藏在萧焕和琉璃之外的居然还有残存的世家。

    “好！”

    原海瑶没法怪清瑶，只有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那些人身上，他们都该死，前世清瑶犯错也都是他们蛊惑的！

    ——

    萧凌越支着下巴俯视跪在台阶之下的玉贵妃，脸上的表情尚算温和。

    一旁的曹公公却觉得周遭的威压快将他压倒了，默默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弓着腰恨不得把自己藏进砖缝里。

    “……求陛下成全。”

    玉贵妃颤抖着，还是大着胆子重复道。

    她是独女，父亲何丞相是孤直之臣，为陛下清理世家立下过汗马功劳，但也得罪了太多的人。

    当年不少人算计她的婚事，何丞相怕自己百年之后女儿会被人报复，所以求了恩典将女儿送入宫中。

    虽无宠，但地位高。

    就算是陛下有万一，不管新帝是何人，也得尊她为太妃，也算富贵无忧一生。

    这便是何丞相的打算。

    萧凌越也不是无情之人，忠直了一辈子的老臣，他愿意给予体面，给了玉贵妃宫中最高的地位。

    父亲给女儿打算的很好，但女子也是个体。

    所以他给了玉贵妃一个承诺，若是她受不了宫中寂寞，他也会给予她一个恩典，保她平安一生。

    而现在，玉贵妃来讨要这个恩典了，她宁愿放弃玉贵妃的身份，去宫外过自由平凡的生活。

    “好，朕自当成全你，退下吧。”

    萧凌越声音平静，眼底却蕴含风暴，所以那人是要跟他的玉贵妃双宿双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