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跪了一地,有那胆小者瑟瑟发抖,林丰喊的陛下太过醒目,众人不觉有人敢冒充皇帝。
而且帝康的威名显然在遥远的南洲城也十分具有震慑力。
掌掴陛下,意同行刺。
凭帝康性情,已经有人想好自己该埋哪里了?
也许是清瑶脸上的表情太过生动,帝康突然低笑了一声。
把恶犬扔给林丰,抚了一下被她掌掴的一边脸,帝康反而柔声安慰她:
“莫怕,不知者无罪,朕不怪你。”
清瑶睁大双眼,诧异的望向他,她莫不是看了一本假书?
——
熊孩子犯了错该怎么办?
答:找她长辈。
柏家上下跪了一地,柏越比其他人更知严重性,脸色煞白如雪,平常灵活的脑子在此刻停止运转。
他只有一个念头,如何能保住清瑶?
所以在听到帝康道了一句免礼后。
柏越哀声道:“求陛下饶恕小女之罪过,她自幼生病,头脑不算多聪慧,又因伤了声音,移了性情。
全都是微臣没有教好小女,求陛下治微臣之罪,莫怪她一个痴儿。”
被先行放回来的护卫,只知道焦急的向柏越禀报,并没有解释清楚。
以至于柏越只知道清瑶打了帝康。
慌乱之下,他把罪都揽了,只盼帝康能发发善心。
清瑶本想提醒一下爹爹帝康没有怪罪她,就听到柏越说她不聪慧,美目顿时圆睁。
什么?
爹爹平日不是夸她最聪慧吗?
原来竟是哄她的吗?!
帝康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在清瑶身上,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少年清朗的笑声回荡,带着从未有过的愉悦。
清瑶心大,况且他的目光实在灼人,笑声也太过畅快,又或许是他表现不如书中疯癫。
她比之前少了惧怕,虽不敢瞪他,还是抬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帝康骨头都生了软意,嗓子发痒的咳了一声,见她又目光担忧的凝着跪地不起的柏越。
他才道:“爱卿快快平身,原来是朕不对,吓到了令媛,不知者无罪,朕岂会怪她。
不过爱卿所说过谦,令媛秀外慧中,实是聪慧敏静。”
柏越迟疑的躬身而起,心底嘀咕着帝康莫不是气没消,在说反话?
他小女儿南洲城一霸的诨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可当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向帝康时,就发现了帝康看向清瑶那并不清白的眼神。
柏越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
贺怜儿受了伤,又受到了惊吓,很快就病得神智模糊,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牢中的时候,贺氏老家的人终于找到了她。
因为她病的太重了,实在寻不到好的大夫,贺氏老家之人怕她出事,更怕她死在他们这里担责任。
没把她接回老家,而且直接送她回了京城。
当贺怜儿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时,面对的就是泪眼朦胧的甘甜甜。
甘甜甜生的极美,虽然年纪大了,可比之年轻之时更多了成熟风情,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贺唯越来越离不开她的原因。
这些年他们夫妻恩爱,他当年以军功换取赐婚圣旨的美谈一直流传至今。
对于甘甜甜生的一儿一女,他爱屋及乌,也是疼到了骨子里的。
如今,看到妻子如此伤心,和女儿被病痛折磨的狼狈样子,贺唯怒不可遏。
“怜儿,你放心,爹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甘甜甜抹着泪,“如何报仇?柏越和甘沫他们远在南洲城,你的手如何能伸得了那么长?
呜呜,他们好狠的心,没想到过了十几年了,他们还是记恨着我们,竟把这仇恨延伸到了我们女儿身上。”
是的,甘甜甜与贺唯一致认定是柏越和甘沫察觉了贺怜儿的身份,借由小辈之手,故意想取贺怜儿的性命。
决计不去想明明是贺怜儿偷跑出去,非要大出风头多管闲事,才惹了这横祸。
贺唯脸一凝,不得不承认甘甜甜说的对,他这个大将军的名头听着好听。
事实上太上皇手段高超,兵权都掌控在他自己手中。
就像贺唯当年,之所以会高调的以军功换赐婚圣旨,并不完全是深爱甘甜甜,更是因为识相。
“既然手伸不到南州城,那就让他们来京城。”
贺唯眼神一转,便又想到了一计。
“让他们来京城?”
甘甜甜不解的看着他。
贺唯笑了笑,“柏越政绩斐然,将南州城治理的不错,缺的就是朝中为他说话的人,过会为夫再去找柏家的人,商议明日为柏越进言,将他调回京城任职之事。”
这是阳谋,柏家如今是二房当家,柏越作为嫡长子,一日不除,始终是柏家二房的心头之患。
再加他在太上皇那里还有些脸面,此事应该可成。
甘甜甜眼神一亮,依恋的望着他,“夫君聪明,我们怜儿报仇有望了。”
贺怜儿已经习惯了父母眼神拉丝的恩爱模样,她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没有告诉贺唯帝康出现在南洲城之事,因为那可能会牵扯出她是为了帝远才招惹的帝康。
帝远是她的未婚夫婿,但爹爹并不看好他,也不会为他的壮志筹谋。
但她爱帝远,想要帮他,都不惜以身涉险,去吸引帝康,为此还算计了一贯与她要好的表姐。
她不后悔,却反复琢磨着帝康在牢中跟她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在点她?
“将军、夫人,甘家来人了!”
下人匆忙来报。
甘甜甜和贺唯对视一眼,顿时想起是为何送贺怜儿出京城的,一时间眉头紧皱。
这边,甘美乐搀扶着甘夫人被迎进了贺家,心底在疯狂喊着001,追问贺怜儿是不是这方惩罚世界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