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晓瞬间羞涩了,脸红的像苹果,不用安竹扯她,尴尬的松开抱着的大腿,喏喏道:
“娘娘恕罪,是我……是嫔妾失态了。”
“起来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清瑶斜了她一眼,扫了一下裙面上的褶皱,是这丫头没错了,这副含胸低头怂怂的样子,不会有别人了。
这个狗头军师还是好用的,这辈子可不能让她再被皇后毒杀了。
慕晓晓的脸更加红了,她好像是有些没有出息,但面对这样大美人,淡定自若反倒才奇怪吧?
挠了挠头,她声若蚊蝇道:“是,是嫔妾不好。”
这时,端着托盘的小宫女躬身而进,安竹接过托盘,将面碗和小菜摆在桌子上。
高汤的香味隐隐传来,慕晓晓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是受过饥饿的滋味的,但原主这个身体可没有,所以觉得格外的难熬。
清瑶直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吃?”
慕晓晓的眼神瞬间就亮了,真的是给她准备的?
仰起头,注视着清瑶美到发光的小脸,她简直感动到哭。
清瑶嫌弃的转过头,这个慕嫔,胆小也就算了,也忒爱哭了!
她抬脚踢了踢楞神的慕晓晓,“你还愣着干什么?不饿了吗?”
慕晓晓回神,谁说贵妃娘娘跋扈可怖?她明明人美心善,还会关心她饿不饿?
踉跄的爬起身,慕晓晓再也受不了腹中的绞痛,几步走到桌子旁,坐下来吃面。
一开始她还顾及些形象,后来简直狼吞虎咽,啪嗒啪嗒,汤碗里面溅起水花,是慕晓晓无意识滴落的眼泪。
她这一生,接受到的善意有限,加上初到异世的惶恐,莫名的扩大了她心中的情绪。
一碗面,几碟小菜,这个在清瑶看来也许都不算善意的举动,让慕晓晓记了一辈子。
“安竹,再去让小厨房准备一些吃食,没看到慕嫔都不够吃了吗?”
这点清瑶还是有体会,毕竟冷宫她又不是没去过,饿肚子的滋味她也有过。
——
养心殿
“你要将慕嫔放出来?”
宣呈放下茶杯,诧异的看向清瑶。
“可慕嫔心思恶毒,差点将落胎的罪名嫁祸给你,瑶瑶,以德报怨的事情可做不得。”
“慕嫔她知道错了,况且她之所以保不住胎,也是遭了算计的,臣妾毕竟大人大量,既然她诚心道歉,原谅她一次又何妨呢?”
大人大量?
宣呈噗嗤一下就笑了,宫中最小心眼最记仇的冷贵妃说自己大人大量?
这真的是……
哈哈哈哈哈~
清瑶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踢了一下桌子。
“咔嚓”
桌腿多了一道裂缝。
宣呈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突然忆起那晚清瑶捶他的样子。
呃,虽然依旧娇憨可爱,但让他一个帝王被扇巴掌,总归不是好事。
这几日上朝,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特意让李全找来了脂粉遮盖。
真的是……
“瑶瑶的力气何时变得这样大了?”
“陛下难道不知吗?我们冷家祖传的力气大,姐姐武艺高强,为陛下横扫千军,未必没有这其中的原因。”
清瑶阴阳怪气道。
她说的倒不是假话,她们冷家的女子确实力大,但没有那么夸张,然女子以柔弱为美,家中长辈教育她们不可显露。
她自从再次醒来,力气较前世更大,这些,她就不必告诉他了。
听清瑶嘴里又提起清月,宣呈莫名的多了几分不自在,伸手想要握向清瑶的小手,却被她借故躲开。
“瑶瑶,以前之事,朕确有过错,不该在你身上找清月的影子,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瑶瑶。”
他现在越来越分得清,就算是再相像的一张脸,清瑶就是清瑶。
清月不管是不想原谅他,还是真的已经不在了,他也许都不该再沉迷过去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
清瑶一脸莫名其妙,她当然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了,还用他来说吗?
“咳咳,瑶瑶的小日子可……”干净了。
最后几个字他都没有说,就见清瑶想也不想的就摇头,然后不客气道:
“要是陛下没别的吩咐,慕嫔她臣妾可就放了。”
“好,就依瑶瑶了。”
宣呈不掩失落的应了下来。
清瑶可不管他失不失落,目的达到,转身就走。
二人一致忘了,此事按理不应该越过皇后决定。
清瑶乘坐的轿辇出了养心殿的范围,迎面就撞上了进宫请安的瑞王。
见到清瑶,瑞王愣了几瞬,直到轿辇行至眼前,他才恢复了以往的温润谦和,微微欠身行礼。
“臣弟见过小皇嫂。”
清瑶微微侧身,没有受他全礼,“瑞王不必多礼。”
瑞王是宣呈亲皇叔,也就是太皇太后小儿子前瑞王的独子。
前瑞王用性命为宣呈扳倒了最大的对手六贤王。
六贤王曾是惠帝最讨厌的皇子,可他实在能力出众,渐渐扭转了惠帝的看法,一度想要废太子,改立他为储君。
要不是太子惊悸而死,太皇太后手段高超,将儿子的死因隐晦的牵扯到六贤王身上,又推出宣呈承欢惠帝膝下。
就不会有什么皇太孙,而是会多一位新太子。
就这,六贤王还是用一招苦肉计成功起复,依旧是宣呈继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是八王之乱里最大的势力。
要不是前瑞王的死,最终的结局实在难料。
是以,太皇太后将自己所有对小儿子的愧疚,都回报在了瑞王身上。
宣呈不管是真的喜欢这个堂弟,还是为了让手中仍有余势的太皇太后安心,极为友爱瑞王,不止在朝中委以重任,还总招他进宫商议国事。
清瑶和瑞王没有接触,但令她对他印象最深刻,是慕嫔曾经格外的提醒过她,千万千万不要与瑞王结仇。
她当时感觉很奇怪,她一个后宫的妃嫔,再是嚣张跋扈爱惹事,又怎会找外臣的不自在, 慕嫔的担心纯粹毫无道理。
现在想来,慕嫔那又敬又怕的态度,委实奇怪了些。
想不通不想,清瑶对瑞王点了一下头,轿辇重新出发,朝着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而去。
瑞王的眼神,一直等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垂眸的收回视线,衣袖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大拇指上的扳指。
“王爷,该去向陛下请安了。”
一直躬身低头的随从见他许久没有反应,才提醒道。
“不必,本王才想到,有几日没有向皇祖母请安了,还是先去皇祖母那里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