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用,来了就是客,我们这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老妇人回想道,“上次来人是什么时候来着?”
驿丞手掌揉了一下额头,表情无奈地提醒,“娘,是半年前。”
“对了,就是半年前!”老妇人脸上带着热切,邀请道,“你们可得留下吃顿饭,要不我这儿子又该整日窝在,他自己建的那个房子里了。”
“这……”领头官差望向众人,发现大家的状态都很疲倦。
微胖官差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头,要不在此处歇一下,大家也得恢复一下体力不是。”
也是,逃命了一晚上,大家心里和身体的疲倦早已支撑不住,是该休息一下。
于是领头官差答应了老妇人的邀请,在驿站暂且歇下。
领头官差这才有时间,将逃出来的人数,数了一下。
这一数,心都沉下来了。
一百出头的人,现在就只有不到半数逃了出来。
官差们聚在一起,焦头烂额道。
“头,这下怎么办?”
“我们人数最全的时候,有差不多二百号人,可现在加上我们才不到五十人。之前的人数还能划到山崩上,这次可咋办?”
瘦小官差出主意,“要不,我们说山洪了?”
“你可真是大聪明啊。”微胖官差呵呵笑。
瘦小官差以为夸他,摸着自己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就聪明这一次。”
“聪明个球!”微胖官差凶他。
“好了,”领头官差打断他们的话,“应该还有活的,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点出发去找人。”
“头,你还要进去呀!”
“那里面这么危险,我可不敢。”
“我们注意些,在安全的情况下搜一遍。”领头官差看了一眼他们的怂样,吓唬道,“难道你们想到了地方,又出钱又挨板子吗?”
“不想不想!”众官差纷纷摇头。
……
众人也不讲究什么,找了处干净的地,躺下就休息。
“这怎么行啊,躺在地上会感冒的!”老妇人看他们这么不讲究,教育起来,“快起来,我给你们找地方。”
众人道了谢,被老妇人领到了后院,在二楼找了几间空置的屋子,让大家进屋里休息。
李家一大家一共有十三人,分了一间屋子住。
李铁柱将房门关上,一个小小的,属于他们的空间就出来了。
空间里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任何物品。
李昭昭看了都想添一个凳子,最起码能坐坐。
李家男人和女人各自占了一处地方,躺下休息。
突然,也不知是谁起了话头,众人就这么躺在地上,轻声唠了起来。
李大强忍不住感叹道:“昨晚的一切都跟梦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蛇。”
“是啊。”李铁柱附和。
李有才轻声叹气,“要说我们也是倒霉,这一路上出的几件事,哪一件不是要死人的程度。”
“那我们运气可真好,每次都躲过了。”王氏庆幸道,“虽然咱一家出了这事,可对于那些直接被石头砸死、蛇咬死的人来说,还是很幸运的。”
“这得亏了神鹅来帮咱们。”李氏有些羡慕地侧头看了眼周氏,“大嫂,要说最享福的还是你,生了个这么有福气的闺女。”
周氏笑了一下,摸了摸李昭昭的头发,“我现在只求,咱能平平安安地到地方。”
“一定会的。”王氏声音渐轻。
“……”
一家人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李昭昭人身休眠了一晚,此时还不困。
这里不方便出去,她在家人睡着后,轻轻地走到窗边。
窗户半开着,她扒在上面,朝下看去。
站在这里看,能看到整个后院,李昭昭看到驿丞拿着斧头在劈柴。
不知怎的,她感觉驿丞劈的心不在焉,因为那根木头劈了数下,都没有被劈断。
她皱起眉头,心中闪出疑惑。
就在此时,领头官差出现在后院,“驿丞。”
驿丞听到声音,斧头猛的偏移一瞬,放着的木头被斧头砍跑,滚落在地上。
“驿丞这是怎么了?”领头官差将滚落的木头捡起,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没事。”驿丞慌了一瞬,便恢复如常,“老弟,你这是?”
领头官差想到来这的目的,打听道:“驿丞,不知丛林白日是否危险?”
“不用这般客气,你看着比我小,就叫我大哥好了。”驿丞大咧咧道。
此时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领头官差又问了他一遍,方才的问题。
驿丞摸着下巴,脸上带着回想,“那畜生白天应该不会出来,我和我那些兄弟们,也是晚上遇到它出事的。”
想到这个,驿丞劈柴火的力气加大了许多,像是要将火气全撒在木头上。
“大哥,此时已经过去,你也别太难过了。”领头官差安慰道。
“我知道,你不必安慰我。”驿丞问他,“你问我这个,是想?”
“大哥,你也知道我这一趟是押送流放人员,要是死的人太多,说不过去。”领头官差说了自己的打算,“我准备带些人,再去丛林里一趟,将那些还活着的找出来。”
“我和你一块。”驿丞突然变得激愤起来,眼里带着愤恨道,“要是能碰上那蟒蛇,我非要报杀兄之仇!”
领头官差看他这么激动,也不好说些什么。
二楼的李昭昭目睹了全程,她默默地回到周氏身边,轻轻地躺了下来。
心里想着刚刚听到的事,要按官差说的,她们应该要在这里待一到两日左右。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蟒蛇的样子,好想抓了卖钱啊。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渐渐模糊,进入了梦乡,最后是被周氏叫醒的。
李昭昭望向半开的窗户,外面已经有了昏暗之色,她一觉睡到了下午?
眯瞪的她跟着周氏下了二楼,大家都聚在后院,将整个空间挤得满登。
后院的中间摆放着一口大锅,里面是满满的、冒着热气的大锅饭。
有许多肉块在锅里不断地翻涌,香味随着微风飘散开来,传入了每个人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