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无措
见神无情未发一言，渊皇冷哼一声，玉臂横出，璀璨的金芒陡然闪耀。
金辉所至，天地皆被浩荡磅礴的神之威凌所笼罩，千钧一发之际，又一股神之威凌骤降。
剧烈的狂风席卷神殿，竟隐隐吹散了渊皇周身所释的璀金之芒！
身影临近之时，飓风陡转，其内无源竟衍生出赤金色的圣焰。
这分明是……朱雀炎！
萧枫仰首，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灵仙神官，今日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灵仙神官竟也有着朱雀炎！
焰风吹动着渊皇的衣裙，她金发也被带动狂舞，可身形与先前位置比，未有一丝一毫变化。
看着站在萧枫面前的灵仙神官，渊皇神情未有变动，直言道：“萧枫身旁的剑灵，是我所凝化的分身。”
灵仙神官瞳孔微缩，下意识折眸看向了萧枫身旁的那个少女……
容貌、气息……竟都与她记忆中渊皇的气息所契合。
早在净土大会，萧枫召出洛黎剑时，她就已经对洛黎的气息有所疑惑。
但那个时候的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洛黎剑联想到渊皇的身份之上，纵使有这个念头衍生，也无疑会第一时间掐灭。
然而如今渊皇亲口所言，外加这种种巧合，又怎可能有假？
来到神殿外时，察觉到渊皇的气息波动，神无情率先进入，她就没有跟去。但直到渊皇的气息再度爆发，而且比之先前更盛，她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神殿之内。
萧枫将事情缘由皆如实告知了灵仙神官，他自然不愿灵仙神官因他的缘由，从而跟渊皇结怨。
“渊皇，”待听完前因后果，灵仙神官这时开口：“萧枫虽有过错，但他与洛黎终究已相处许久，并互生情愫。”
“纵然如今强行分裂，来日你与洛黎之间定生间隙，到时强行融合，也定会在魂间留下一道无法弥补的缺口。”
“此事应当从长计议，百万年的时间都已等待，又何必争这一朝一夕。”
“你也要忤逆孤？”渊皇神情未有变化，声音却冰冷如寒。
“并非如此，”灵仙神官摇头轻语：“当年我立下承诺，会完成分身所愿。”
“因此我们的融合没有任何阻滞，并且我自身的实力也得到了大增，但魂间直至今日，始终有着一道无法平复的创口。”
“虽在见到萧枫后，这道烙印于魂间的创口有所修补，但却依旧存在，并且终生或都难以有机会平复……”
灵仙神官虽未明言，但萧枫能隐隐猜到，灵魂间留下的无法弥合的伤口，很可能是因为他的母亲。
那时的她答应要救下他的母亲，却没能来得及。
灵仙神官曾修行过渊皇所创的‘分外化身术’，并且已经与分身进行相融，因此她的言语，无疑有着极大的说服力。
“渊皇，”见她未有任何表态，灵仙神官再次出声：“再有三日，即是再次启动槃冥破虚镜的时机，寻找永恒净土的方位，才是重中之重。”
渊皇没有回应，却转过身，轻语道：“你们走吧，孤要一个人静静。”
显然，灵仙神官的话触动了渊皇。
亦或者说灵仙神官看似在协商，实则到更像是给了她一个可以暂且闭眼的台阶……
……
“多谢灵仙神官帮我们解围，”刚走出神殿，萧枫就立刻道谢。
灵仙神官一声幽叹：“不必谢我，渊皇本就有所疑虑，我的话，只是顺应了她的心意。”
灵仙神官视线看向一旁的洛黎，“渊皇不可能就放任她的分身与你一直待在一起的，你们要早做打算。”
“好，多谢灵仙神官提醒。”“嗯，”灵仙神官颔首：“我先离去了，三日后要合诸神之力，一起催动槃冥破虚镜，需有很多事情要提前准备。”
“母神”，目送灵仙神官离去，他视线看向神无情，眼中却深隐愧疚。
今日之事，无疑给她乃至整个永夜神国都埋下了巨大的灾祸。
顶撞渊皇，如今未曾问责之事因为槃冥破虚镜开启在即，一旦仪式结束，渊皇很可能会秋后算账。
神无情看了眼牵住萧枫手的洛黎，轻叹道：“枫儿，早做决断吧。”
未再多说什么，亦未强迫他做出任何选择，她转身离去，留给他沉思的空间。
望着她的背影，萧枫伸出手，可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未说一句。
神无情的压力无疑要比他大得多，因为她不单是他的母神，更是永夜神国的神尊。
她要肩负的，还有一浩大神国。
她在面对渊皇时，敢以自身修为威胁渊皇，已是让他心弦极为触动，久未平复。
“枫儿，无论你最终决断如何，我希望你无愧于心，莫要委屈了自己，我会助你……”
这时，一抹魂音带着萧枫久未感受过的柔和，传入他的魂海，当萧枫回神之时，神无情的身影已经消失。
“枫哥哥，”洛黎轻灵的声音唤回了他的心魂：“我回到姐姐的身边吧，我并不讨厌她，就算与她归于一体，至少我也会一直记得枫哥哥。”
她虽未经世间险恶，但心性纯真，能感受到如今的萧枫因为她深感忧虑，她也因此感到很愧疚。
“洛黎，你觉得与渊皇融合之后的你，还是你吗？”萧枫蹲下身问。
“我，我不知道，”洛黎声音弱了下来，更不敢与他对视。
“洛黎，”萧枫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不必为了我而迁就，我们早已生死与共，任何磨难我们都度过来了，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看着萧枫的眼睛，不知是被撩动了心弦，还是对他的话感到触动。洛黎埋到了萧枫的怀中，声音逐渐哽咽的道：
“我，我……我想陪在枫哥哥身边，我想一直在枫哥哥的身边，我想一直看着枫哥哥……”
“可……可我更不想枫哥哥因为我而跟姐姐结仇，我……呜呜呜……”
说到后面，原本的哽咽全都化为了呜咽，她此刻没有得知了“亲人”存在的欣喜，反而难受又自责。她虽然经历了无尽的岁月，但终年困于小世界中，心性与孩童无疑。
“放心好了，”萧枫轻拍着洛黎的玉背，抚慰着她动荡的心魂，“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他自然知道洛黎是为他着想，否则面对渊皇之时，她就不会选择他了。
若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要从根源出发。
渊皇欲要重合分身的目的，是为了突破创世神之境，真正的原因，则是为了复活已经死去的至亲。
可……至强如渊皇，都未曾通过修炼抵达创世神之境，而是打算通过取巧的方式。
如今的他又有何办法。
而如渊皇所言，未入创世神之境，又如何篡改世间规则。
一切，陷入了死循环，除非……能找到不抵达创世神之境依旧可以复活渊皇至亲的方法。但，这又怎可能做到……
除非本身便有涅槃之力，否则纵使是凰族愿意给予涅槃之力，也不可能令已经死去的人复生。
更遑论，凤凰早已在深渊绝世，唯有的涅槃之力，也留给了他……
……
回到居所，萧枫却看到了一抹他未曾预料到的人影。
“清影？”望着眼前柔美的身影，萧枫下意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