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亲自莅临死歌书院，真是令我倍感荣幸。”

    卡尔引领着潘震步入书房，温文尔雅地的请其就座后，缓缓开口道：“关于您提及的冥河星系里的饕餮文明绑架蕾娜一事，我真的不清楚，对此我深感震惊，倍感遗憾。”

    “哦？”潘震微微挑眉，微微向前倾身，看着卡尔道：“真是如此？”

    卡尔轻轻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学者的淡然与超脱：“当然。”

    “我只不过是一名学者，从不干涉外界的风云变幻，就连死歌书院所在的冥河星系，我也很少关注这里的文明发展。”

    “至多我偶尔与他们分享一些知识，一些关于终极，关于未来，一些思想上的火花。”

    “或许我还会偶尔提及一下我对于‘终极恐惧’的见解，但那也仅仅是理念上的交流，绝无任何实质性的介入……”

    潘震直视着卡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道：“我来找你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况且我对你说的这些也根本不感兴趣。”

    卡尔微微一笑：“然而，这一切其实都是息息相关的。”

    “我认为，那些势力之所以采取了他们认为必要的行动，甚至不惜以不友好的方式挟持蕾娜，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掌握驱动恒星的顶尖科技，以此来揭开终极恐惧的神秘面纱。”

    “这不仅关乎他们自身的安危，更对整个宇宙的未来发展有着深远的意义。”

    “你知道的，终极恐惧并非……”

    潘震再次挥手打断卡尔的陈述：“我对你说的什么终极……什么思想……什么理念……真的没有一丁点兴趣。”

    “所以请不要再跟我说这些。”

    “我不想听，也不在乎。”

    潘震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的脑海中只有烈阳文明，只有烈阳的安危以及我神的安危。”

    “在我几万年的生命里，这一点从未有过动摇，所以不要再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卡尔盯着潘震问道：“那如果同时面对烈阳星的安危与太阳之光的安危，你将如何抉择？”

    潘震神色一凛，笑道：“你怎么会问这么个犀利的问题？”

    卡尔淡淡道：“因为在我看来，这是一回事。”

    潘震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自信：“此言差矣。”

    “我的太师曾对你进行过深入而细致的研究，长达六十余载。”

    “当然，这也许对你这种活了上万年的神明而言，他的研究或许只能触及你的皮毛。”

    “不过我的太师他们说，你其实是一个幻体，状态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有些类似于精神体，或者说是灵魂体？”

    卡尔的眼眸骤然一凛，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潘震猛然出手。

    只见他掌心汇聚起一股骇人的能量，那是缩小版的恒星氦闪，璀璨而致命，瞬间朝着卡尔呼啸而去。

    只是接触的瞬间，卡尔那虚幻的身影就被这炽热的火焰所吞噬，下半身立刻化为虚无。

    卡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怒意所取代：“当真无礼至极！”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卡尔虽怒，但并未选择立即反击，而是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姿态，轻轻屈指一弹，那肆虐的恒星氦闪竟在他指尖逐渐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看着卡尔如此轻易的便掐灭了他的攻击，潘震的瞳孔微微收缩：“对不起，我只是试你一试，毕竟，若你真的被那火焰吞噬了，我也就没必要继续坐在这里与你浪费时间了，不是吗？”

    卡尔的目光如刀，冷声问道：“你就如此笃定，我不会反击？”

    潘震轻笑道：“你的人俘虏我神蕾娜的时候，用的可是你提供的弑神武和……”

    卡尔眉头紧锁，辩解道：“他们并非是我的下属，只是受到我影响……”

    潘震摆了摆手，打断了卡尔：“无需多言，也不用解释。”

    “我对你们提出的所谓的什么终极什么的毫无兴趣。”

    “即便我现在对他们感兴趣，那至少也需要花费个几百年时间才能研究出来一点皮毛。”

    “可等到那时，这由你发起的席卷整个宇宙的战争，也早已尘埃落定，胜负已分。”

    “到时利益都被你们瓜分干净了，我们烈阳怎么办？”

    卡尔微微挑眉：“首先，我必须跟你澄清一点，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可并非是我卡尔……”

    潘震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盯着卡尔：“那么，你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卡尔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似乎蕴含着对生命的漠视与对未知的狂热：“我无所谓，你们都称我为死神，这不正恰恰说明了我只对死亡与虚空感兴趣吗？”

    “研究死亡，探索虚空，这便是我存在的最大乐趣。”

    “至于那些因为战争死亡的人或者文明，对我来说不过是研究路上微不足道的数字罢了，死得越多，反而对我越有利？”

    潘震冷哼道：“那夏恩的泰山府君祭，岂不正好与你起了冲突？”

    卡尔目光微冷，没有接话。

    潘震：“如果你能保证蕾娜不能受到任何伤害，我可以考虑在这方面助你一臂之力。”

    卡尔嘴角微勾，没有回答，似乎对潘震给出的条件没有丝毫的兴趣。

    潘震：“天使们接下来会与你们血战到底，如果我们烈阳选择中立，或者……”

    卡尔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沉思了许久后，直视着潘震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潘震道：“我们烈阳只希望能找到一个，能让我们文明完美存续下去的方式。”

    卡尔问道：“有意思，那你们为什么不尝试着换一颗行星呢？”

    潘震回应道：“神在哪？我们在哪？行星也好，恒星也好，我们无所谓的。”

    卡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陷入了沉思。

    潘震：“听说你欲以恒星引爆黑洞，以捕捉某种虚空物质，我可以出手帮你。”

    卡尔解释道：“不是引爆黑洞，是驱动多颗恒星与黑洞的能量相互抵消，通过调整这个过程，而去获取和催生出某种，超出目前已知宇宙认知的物质和信息。”

    “这个过程一旦操作不好，或者说没有像你我这般的神亲自操控这个过程，那结果就是，要么恒星被黑洞吞噬，要么黑洞湮灭，要……”

    “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在乎，也不关心。”

    潘震摆了摆手道：“如果你愿意，我只在释放我神蕾娜的基础上，加一个条件。”

    卡尔：“请说。”

    潘震看着卡尔一字一句的说道：“整个炸黑洞的过程，必须有夏恩同行。”

    卡尔凝视潘震，片刻后，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