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与祁砚之一同离开后，岁柠便问六六：“他们二人以前有什么龃龉吗？”

    方才刚一见面，岁柠便感觉到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场。

    可能她也占了一部分原因，但他们的反应明显不对劲。

    六六坐在桌边，点了点头，伸出爪子将当年父母辈发生的事情，传送到岁柠的脑海中。

    岁柠头脑眩晕了一会儿后，便了解了全部的事情经过。

    祁砚之的父母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情相悦，成亲后，祁父更是洁身自好，不纳二色。

    两人恩爱有加，是京城里有名的恩爱夫妻典范。

    祁霖的母亲当时是祁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爱慕祁父已久，有一次趁祁父醉酒之际给他下了合欢散。

    因药性作用，祁父迷迷糊糊间将她当成了祁母，两人一夜风流。

    醒来后祁父虽然恼恨，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秉持着负责的态度最后不得不纳了对方为姨娘。

    祁父祁母因此冷战了好一阵子。

    原本在祁父的各种表态下，祁母的态度也有所松动，两人眼看就要和好了。

    这时，祁霖生母居然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祁母备受打击，一直对祁父冷处理，直到她也怀上了祁砚之。

    大概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祁母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祁父。

    祁父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自祁霖生下来之后便再也没去偏院看过那姨娘一眼。

    但也正因此，让祁霖的生母在日复一日的嫉恨下，变得逐渐疯魔起来。

    隔三岔五就殴打祁霖，似乎想通过这种变态的方式得到祁父的关注。

    五岁时，祁霖因一场高烧差点没了性命，这才被祁老夫人带在身边教养。

    然而就是这一举动让祁霖生母彻底疯魔了，嘴里经常说一些颠三倒四的话。

    直到一个夏天的夜晚，她不知从哪里得来几坛酒水和火把，竟趁着大伙睡着了放火烧了祁父祁母的院子！

    原本祁父发觉不对劲时，第一时间就想带祁母离开，谁知祁霖生母却面目狰狞的冲入火海中，死死的拽住祁母。

    祁父为了救祁母不得不跟着留了下来，可火势不等人，最后三人都没能再出来。

    等祁府众人将大火扑灭，进去寻找时，只发现了三具被烧焦的尸体。

    一夜之间，不管是祁霖还是祁砚之，都同时失去了双亲。

    因祁霖生母的而缘故失去了父母，祁砚之不可避免地也迁怒了他。

    而祁霖幼时遭受了生母非人的对待，心思深沉，性格有些孤僻。

    他也因从未感受过父爱与母爱，所以对双亲的离世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单纯不喜欢祁砚之。

    虽然两人后来被祁老夫人一起带大，但每次见面都是针尖对麦芒，都彼此看不上。

    之后祁砚之得了皇上赏赐的府邸后，就搬离了祁府，每次过来也只是陪祁老夫人吃饭，两人很少见面。

    岁柠无奈叹息，没想到这两人竟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在这过程中，无论是祁砚之，还是祁霖，从始至终都是被命运无辜牵连的人。

    祁霖生母过于自私。

    祁父虽说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却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柠柠，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作为岁柠的系统，六六知道她一直以来的打算，与祁霖和离后便与祁砚之在一起。

    先前没有直接向祁砚之坦白身份，也是岁柠抱着试探的想法，想看祁砚之是否真能抛却世俗的观念，真心爱护她。

    岁柠抬头揉了揉眉心，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若真是最坏的结果……便当我与他没有缘分。”

    倘若因此祁砚之打了退堂鼓，她会重新寻找目标完成任务。

    ------

    书房。

    祁霖与祁砚之两人相视而立，视线交锋中犹如利剑出鞘，锋锐难当，各不相让。

    谁都没有说话，周围寂静无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最终还是祁霖先开了口，他冷声说道：“收起你的心思，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同为男子，他一眼便看出了祁砚之对岁柠的心思。

    岁柠如今虽然还不能接受他，但只要还有机会他便不会放手，因此他绝不允许祁砚之打破这一切！

    祁砚之轻嗤道：“我不能肖想，你就能了？若我记得没错，阮卿卿才是你的妻子。”

    “柠柠从头至尾都是被你、阮卿卿和皇上牵连的无辜之人，你没资格说这话。”

    不得不说，祁砚之是懂得戳心的。

    但祁霖也并未被他带进沟里去，坦然说道：“这场皇家游戏，我与她都被蒙在鼓里。”

    “天意让我与她成为夫妻，纵然肖想也比某些人来得名正言顺。”

    祁砚之被气得牙痒痒，“那倘若和离了呢？”

    先前在护国寺时，岁柠便向他透露过有和离的打算。

    初见时，她便在郊外的农庄上住着，足以见得她与祁霖的关系并不亲厚。

    “这便不劳祁将军操心了，只要我与她一日不曾和离，她便一日是我祁霖的夫人。”

    祁砚之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心口处一团怒火正在熊熊燃烧，若是可以，此刻他一双眼睛都可以直接喷出火来。

    亏他说得出口。

    岁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祁霖已有阮卿卿那个前妻，贞洁什么的只怕早就没了。

    夫妻，凭他也配？！

    只是他不愿将话说得太难听。

    见祁砚之不说话，祁霖唇角微勾，继续说道：“我记得祁将军一向厌恶插足他人感情之人。”

    “怎么？如今从边关回来一趟就转性了？”

    话音刚落，祁砚之就面色骤变，愤怒的一把抓住了祁霖的衣襟，“你！”

    多年来，祁父祁母一直都是他心中不能提及的禁忌。

    当年若非祁霖生母横插一脚，他们一家原本可以过得很幸福，可……

    也因此，他一直都十分厌恶那横刀夺爱之人。

    祁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无异是在戳他的痛处！

    “这就恼羞成怒了，看来祁将军的脾气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丝毫的长进。”祁霖无情嘲讽道。

    他根本就不把祁砚之的愤怒放在眼里，一个轻易被情绪所左右的人，终究难成大事！

    到底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他每次说出来的话，都总能精准的击中祁砚之的痛处。

    祁砚之强忍着怒火放开了祁霖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

    “柠柠根本就不爱你，在这场皇家游戏后，自始至终只是你一人在自导自演罢了。”

    祁霖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刚好碰到皇上换妻，换妻的人选又刚好是岁柠！

    不得不说，此刻他从心底里开始羡慕祁霖，羡慕他的好运，羡慕他能正大光明的成为岁柠的夫君。

    祁霖敛下眸中的情绪，满不在乎的说道：“真也好，演也罢，起码她就在我身边，我甘之如饴。”

    自打见到岁柠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真的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