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噗~咳咳咳~~”
“嘶~”
所有关注着此地的人先是一愣,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在很快地反应过来后纷纷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下意识亲切问候的,有口中喷出酒水呛着的,或是因为惊讶一口咬到了舌尖的,
“他奶奶的还能这么操作?这,这和尚到底把州牧大人当成什么了?”
“好家伙,原来是有备而来的啊,这阴损的法子绝对是赵安朝那只老狐狸想出来的,这老狐狸肯定是在找白天的场子呢。”
“哼,不懂别乱说,白日里分明是衙门和巡天卫之间的冲突,他找场子如何能找上我神官一脉?”
雕龙画凤,古色古香的楼阁上,一名身着官服,浑身环绕香火的泥塑小人一脸怒意,
“呵,又是一个被香火熏傻了的玩意儿。”
一名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老头随意拢了拢衣物,白了一眼这泥塑小人慢悠悠的解释道,
“你们神官一脉最近不是与郡衙那几个家伙走的很近么?剪除羽翼的道理懂不懂?”
不过就在这大聪明老头准备继续显摆之际却突然间急速起身,衣物瞬间穿好,随后恭恭敬敬的朝着那穹顶一礼,
“白衣柳生,见过州牧大人!”
同一时间,
原本喧嚣的烟霞境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见礼问好声。
………
释然静静地站在半空,头顶悬着一卷泛黄的帛书。
周身雷蛇不侵,阴鬼不进,
那足以淹没半城的浩荡神威此刻在这卷帛书下就好似微风拂面那般令人惬意。
气运法禁下,
白日所见过的那个通天神人再现,
玄冕上星辰轮转,银河流淌,
冕冠下垂的流速摆动间好似有双月同天。
“苍梧城隍韩熙,见过州牧大人!”
神人端坐的王座下,就在那双玄色官靴旁,
先前那个唯我独尊,盛气凌人的城隍此刻正诚惶诚恐的单膝跪地,
“本是一件小事,却不想最后惊动了您的大驾,打扰大人修行,下官罪该万死!”
自这位州牧大人出现后,
那原本充斥整片天空的雷蛇闪电,与铺满遍地的阴鬼秽气此刻就如潮水那般飞快地退去。
慢慢地,
尘世间那些因为先前地龙翻身而惊醒的人们纷纷打着哈欠,安详的沉沉睡去,
白日间因疲惫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鸡鸭安宁、犬不夜吠。
“州牧大人仁慈!”
“果然不愧是护佑一州的州牧大人呐,只要他一出现,百姓自然安康了。”
“……”
见着这一幕,场中很快地响起了接连不断的马屁声。
“这位州牧通过以神通给百姓好眠,稳固其心神;但却抽取了百姓体内的一丝精气作为回报,所以这是州牧与百姓之间互相付出了代价?
唔,这点精气损失对人体来说影响不大,第二天便可恢复;好家伙,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可持续发展啊。”
这回没有作死去看那州牧的真身,释然紧紧盯着那尘世间的千门万户,只见一根根透明丝线从其中长出,随后飘摇向上汇聚在了一起,
到最后,
则是化作了一根尼龙绳子一般的玩意儿连在了那道冕服上。
“哗啦啦~”
就在释然惊叹间,
头顶的那一卷帛书突然飞快地翻动,随后所有人眼前都出现了先前所发生的一幕幕,
“嚯,这城隍之子是有些嚣张了啊,竟然敢不经禀报就驱车赶马冲入尘世间?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呵,没瞧见这巡察夜游如今也是城隍家的奴仆了?想必那巡察日游估计也是差不多吧?”
“……”
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似乎这些出声之人与这黑衣城隍不太对付。
当然这其中也有这释然出手的画面,顿时吸引了不少先前未曾见过释然之人的好奇,
“这到底是哪家养出来的和尚?一身实力只怕不比那些顶级宗门世家的弟子弱了吧?”
“虽然老朽也知晓着一些规避气运法禁的神通术法,可那都是有着相应代价的,为何这小和尚看起来轻松的很?”
“……”
画面流转间不断吸引着众人视线,
那先前释然所在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株莲花,一盏琉璃,随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释然的体内。
“【三相】·【弥陀替身法】”
随着最后一幅画面消失不见,释然抬起头朝着那位州牧合十一礼道,
“还请州牧大人做主!”
………
“要来了,就是不知道州牧大人会如何处置,到底是各打五十大板呢,还是其他呢?”
就在众人不怀好意的揣测间,那跪地的城隍似乎遭受了莫大痛苦,豆大的汗水不住地从额头渗出,原本沸腾的气息更是在下一刻降至了冰点。
“这是州牧大人将惩罚直接降临到了城隍本体之上?”
“唔~”
口中发出痛苦的闷哼,可那跪地的城隍却依旧死死不敢开口一言。
“神道如此霸道?下级面对上级简直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紧接着,
在释然惊讶的眼神中,
只见那气运法禁上的金剑突然化作一道金光落下,在直接穿透了那城隍的胸口后直接朝着释然而来,
“卧槽~”
口中发出惊呼,下意识地准备闪躲,可就在这时那道金光却突然加速,眨眼间便贴着释然的头皮朝着那下方深坑落去。
“轰~”
剧烈的颤动间只见那躺在坑底蠕动的城隍之子瞬间被吞噬,连带着那躺在不远处的夜游也在刹那间被蒸发的干干净净。
“嘶~”
顾不得头皮上传来的火辣辣感觉,释然赶紧抬头看去,但耳旁却只听得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响起,
“韩熙之子违背禁令,袭杀朝廷官员,判罚死刑;
城隍司夜游履职失责,判罚气运灼身之刑;
城隍韩熙教子无方,专权擅势,判罚万剑穿心之刑;但念其功过,特令刑后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另,
郡衙武义,尽忠职守,秉公执法,赏!”
随后只见一抹流星突然落下,随后直直地落入了那一脸懵逼的武义怀中。
“嚯,还真是和老赵头儿说的那样是个赏罚分明的主啊,不过就是这招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
摸着下巴,释然转头在看到那黑衣城隍一双择人而噬的眼神后不禁摇头啧啧,
“这回可真是把人得罪死了,要是老赵头儿再不出点血可就真对不起佛爷我这么卖力的表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