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医生
作者:一碗大虾炒面   失忆后,她们都说是我女朋友最新章节     
    有些画面只出现在艺术家的画笔下。

    艺术家们可以让,只能存在于想象中的极端“美好”或“邪恶”的画面,真正出现在三维世界里。

    但有些画面很难定义美好或邪恶。

    如果裸体是对艺术的美好追求。

    那么再加上鲜血呢?

    江流不知道。

    当这幅画面摆在江流眼前的那一刻。

    他的第一感觉是惊悚。

    第二感觉是,急救号码多少来着?

    房门后只站着一个手臂上滴着鲜血的女人,由于手臂自然垂下,导致血不规则的流动。

    流动痕迹像是在皮肤表面建构了体外血管。

    说是裸体也不准确,或者说穿了等于没穿。

    浴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但她在笑。

    不得不承认,网络时代下妖异更多被用在“妖艳贱货”身上。

    但这幅画面,除了妖异以外江流想不出其他词来。

    妖异的美感。

    门打开后迅速刮起了过堂风,深色窗帘张牙舞爪的反复击打玻璃。

    声音像是衣服被用力抖动,这种声音出现在,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后被用力抖开褶皱时。

    烛火反复经历从熄灭到燃起的过程。

    因为风在吹。

    她的眼睛也从黯淡到燃起。

    因为他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靠,你家被抢劫了了!”

    江流冲进房间里,随手拎起桌上的水瓶。

    他是想随手找个武器来着,实在是没有其他趁手的东西。

    他在试图寻找房间里可能存在的凶手。

    入室抢劫还是小偷被撞破后行凶?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江流把手机扔到一边寻找急救工具。

    虽然脑海中的急救知识匮乏,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得知道。

    这个时候该想办法止血。

    然后拨打急救电话。

    “我没想死,不用浪费功夫打急救电话。”

    “神经病,你当你阎王爷啊?死不死是伤情决定的,不是你想不死就不死。”

    “我准备了急救包。”

    “我真佩服你。”

    江流懵懂的看着陈舒挽拿出急救包,熟练的给伤口消毒、包扎。

    然后清理像是犯罪现场一样的血液痕迹。

    在用消毒枪喷洒一遍后,房间里的血腥味只剩下淡淡的痕迹,味道被桂花香气掩盖。

    这种画面听起来感觉没什么。

    但亲眼看是另一回事。

    一个病恹恹的女人跪在地上擦鲜血,还时不时的冲你笑一下。

    总感觉像是连环杀人犯在确定目标。

    “你熟练的像是连环杀人犯,不会你才是凶手吧?”

    “在认识你之前,这样的行为时常发生。”

    “你这是自己搞得?听说偶尔献个血能提高血液活力,挺好的...挺好的。”

    江流一边随口扯着胡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因为他看到了地上掉落的水果刀。

    凶器得控制起来。

    但刚走了几步就被拦了回来。

    被人拿刀拦了回来。

    “你是想来偷偷把刀拿走?”

    “我妈说小孩玩刀会被野人抓走生孩子,如果你不想被野人抓的话...”

    “江流,你扯烂话转移注意力这种套路,还是用在客户身上吧。”

    “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吧,赶紧把刀给我,不然我可要暴力行动了。”

    江流发誓,今天来这里。

    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也没人告诉我,这女人病得这么严重啊!

    他看到鲜血淋漓的一幕后冲进来,纯粹是本能反应。

    他还以为有人行凶呢!

    搞半天凶手是她自己。

    “江流,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感情,对吗?”

    “停!如果警方听到这种话,还以为是渣男伤害女孩感情的戏码,即便你是自杀我也有连带责任。”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重新做出这种行为。”

    “因为你有病。”

    江流迅速的接近,他对自己的身手没什么信心。

    但他对陈舒挽的身体有信心。

    就这病恹恹的身体,路上碰到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都是一劫。

    他势必能表演一幅空手夺白刃。

    但在他接近的一瞬间。

    陈舒挽主动把刀递了过来展颜一笑:

    “我没想死,也没想伤害你。”

    “那你往身上划刀子?”

    “释放情绪的方式,大概类似于人们烦躁时会抽烟、开把游戏、自wei或躲在墙角扣墙皮。”

    “不敢苟同,至少不应该在一边干这事的时候,一边给客人开门,这要是隔壁老太太看到这画面绝对要吓死。”

    “我从猫眼里看到是你。”

    “我有罪是吧?好的不让看,非让我看这种画面。”

    说到这的时候江流目光向下移动。

    刚刚匆忙的时候,确实没注意到春光乍泄。

    但也不能说人家没给看。

    “行了,没事赶紧睡觉,明早去医院挂个号。”

    “我开门,是为了邀请你进来庆祝一下。”

    “头一次听说这种事也要庆祝?用不用我帮你印点请柬、找个宴会厅办席顺带收收份子钱?”

    “可以,请柬上庆祝的理由就写:我终于决定离开江流的生活。”

    话音落下,房间里寂静无比,只剩蜡烛油噼啪作响的声音。

    两双眼睛在此刻对视。

    “果真吗?”

    “千真万确,这是我在巨大悲伤后做出的决定,不然为什么要释放情绪?”

    “开酒。”

    ...

    人和人之间相处形式的转变,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身份的变化。

    江流起初对于陈舒挽的印象。

    只是个知性、温婉、高段位的心理医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标签被转成了“坏女人”、“阴险狡诈”和“算计”“窥伺者”。

    如果江流的情感生活里,存在这种标签的人,那他肯定是很不爽的。

    换谁都不爽。

    但在江流此刻脱离情感的视角里。

    陈舒挽隐约之间好像再次成为那个知性、温婉的心理医生。

    果然,爱情让人变得丑陋。

    她们此刻身处于这栋楼顶的天台上。

    穿过被写满污言秽语、xxx到此一游的顶楼墙壁。

    陈舒挽竟然掏出了天台大铁门的钥匙。

    物业经理如果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急的直跳脚,大骂外包的保安公司是废物。

    身后的江流则捧着酒和小吃跟在后面。

    他平常是不爱喝酒的,任何爱好被当成谋生工具后都会不可避免的厌烦。

    但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终于和最难搞、最难缠的陈医生之间达成了奇妙的和解。

    “这算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也是你的秘密基地。”

    陈舒挽指了指外墙上,格外显眼的“江流认输”这几个字,示意这是某个喝不过她的傻小子写下的。

    “看来我们以前关系确实特殊,能让我这种职业级酒量认输,大概是为了给你面子。”

    “你的酒量其实很差劲,失忆后你有喝醉过吗?”

    “没有,因为接待的客户不多,还都不是奔着喝酒来的。”

    “职业级酒量这五个字,不如换成职业级赖酒技巧。如果真论酒量的话,大概你都过不了居酒屋的准入门槛。”

    “什么话!我可是天才牛郎!不能喝,我能赚那么多钱?”

    “你只是想赚钱而已,所以拼了命的把酒从高脚杯转移到肚子里。”

    这些话大概目的是为了告知江流,他过去很辛苦。

    但江流只当耳旁风。

    因为他耳旁真的有风。

    他站在天台上感受着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从这里甚至能看到蜿蜒的南江,他双手打开闭上眼睛。

    他看似很享受。

    实则在装b。

    如果陈医生真是高情商的话,大概这时候会帮忙找个角度拍一张背后照片。

    她确实在拍。

    “别站着硬凹氛围感,像一只张开手等人投喂的狗熊。”

    “谢谢,真是不错的拍照技巧,就是说话不太好听。”

    “应该的。”

    “别人说谢谢的时候要回答别客气,或者用散装英语说一句 you are wele。”

    “可这真是我应该做的。”

    江流真讨厌这种抬杠行为,你说一句谢谢不行啊?

    面对杠精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跟她对着抬!

    “给我开瓶酒喂我嘴里。”

    陈舒挽拿起酒倒在杯子里,然后举起来倒进江流咧开的嘴。

    只是倒得满脸都是罢了。

    江流一边擦脸,一边没好气的继续抬杠:

    “谢谢。”

    “应该的。”

    还杠是吧?

    “帮我下楼买袋小浣熊干脆面,香辣的。”

    陈舒挽还真就起身离开下楼,只是最终买来的是袋康师傅。

    十分钟后,她气喘吁吁的递到江流面前。

    “谢谢。”

    “应该的。”

    “不是,非跟我抬这个杠?你图什么啊?”

    江流敏锐的意识到这里有不对劲。

    陈舒挽不是这种人。

    她大概不会默不作声的跟你抬杠。

    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在赌气的猫。

    “陈医生,你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治疗我吧?”

    “我根本不是你的医生,从来都不是。”

    千真万确是在赌气了,女人生气都这副模样。

    但在江流此刻的视角里,她不算女人。

    不用哄。

    “说胡话呢?”

    “江流,无论是我的专业课讲师还是心理学会的伦理准则,都警告过心理医生不许和患者之间建立亲密关系。”

    “说明你不太职业呗。”

    “我自认为我是一名非常职业的医生。”

    “职业个屁啊,患者让你拍照你非损我几句,患者让你倒酒你倒我满脸、患者让你买小浣熊你非买康师傅。”

    “可我从未对你的要求表示出拒绝,从来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