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站着的黎允烟,被她突如其来的喝斥吓了一跳。
她扶着肚子,眼眶通红地说道:“表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朝我扑了过来!我......”
如珍珠似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滚落,黎允烟的脸上尽是委屈与不可置信。
美人落泪,引人生怜,更何况当时发生的事情,在场有不少的见证人。
所有人都对地上的方知月怒目而视。
夏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亏她刚刚还怜惜方知月遭了大罪,想着回去之后,给她一些补偿,没想到她的污蔑张口就来!
真是从骨子里就坏透了!
她大声喝道:“方知月,你以为我们大家都是瞎的吗?明明是你故意去扑烟儿,幸亏老天有眼,让你掉进了水里,否则烟儿现在还指不定被你扑成什么样子?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不是的!姑母!你们都被她给骗了!”
方知月抱着身上的衣服站起来,“姑母,刚才是黎允烟伸脚绊了我,我才会冲到水里去的!”
“那你本来是想冲到哪里去?”
“我当然是想冲到你...”方知月及时刹住了话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
方知月本来是想冲到黎允烟的身上去,最好是让她一尸三命,可谁知她的方向歪了,反而让自己掉进了水中。
黎允烟大受打击,扶着肚子,眉头皱得更紧,“表妹,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方知月如今已是破罐子破摔,“都是你!因为你抢了我的表哥!我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竟要去嫁一个扶不上墙的东西!都是因为你!黎允烟,你怎么不去死?!”
说着她又想冲上来撞黎允烟,却被夏母拦住,抬手给了她两个巴掌。
“啪!啪!”两声脆响,力道毫不留情。
“方知月!之前的事情已经说清,你如今还死缠着不放,简直不可理喻!”
方母更是方寸大乱,刚才女儿亲口说以后的女婿是个扶不上墙的东西,那这门亲事......
她惊慌地回头,她今日特地带了亲家母过来,让她亲眼看看自家与夏家的亲密关系,以后知月嫁了过去,也能在婆家多几分面子。
未来的姑爷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官,但是人品和学问都是极好的,现在年纪轻,以后再多些经验,前途定然无量。
她是好不容易,才给知月争取到这门亲事的!
可是如今......
知月还能好好地嫁过去吗?
她暂时没空管这边的一团乱事,脸上挂起笑朝亲家母走过去,“亲家母,知月今日受了惊吓,刚才的话都是她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亲家母冷冷地笑着:“方家的女儿身份尊贵,像我们这样扶不上墙的小门小户,实在是不敢高攀!告辞!”
“亲家母!亲家母!!”
方母焦急地追着她的方向而去。
方知月由于落了水,再怎么愤怒也没几分力气,被两个婆子轻松拦住,根本近不了黎允烟的身。
此时大夫终于匆匆赶来,他本来是夏母叫过来救方知月的。
只是现在嘛~
黎允烟既伤心又委屈,哭了几声之后,突然抱着自己的肚子。
“啊!”
“烟儿,你怎么了?”
黎允烟已经快要站不稳,看着夏母说道:“母亲,我的肚子...肚子好痛!”
夏母心急如焚,“该不会是刚才动了胎气?”
“大夫!大夫快过来!”
黎允烟抱着肚子,晕倒在了苏嬷嬷的怀里。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老奴啊!”
“呜呜呜!!!小姐!!!”
一行人匆匆而去,留下了站在风中冷得发抖的方知月。
在她的旁边,只有刚刚救她上来的那名小厮,眼里看不出情绪。
*
黎允烟醒来后,夏修年已经回来,与夏母一同在床边守着她。
就连夏父,也让人在外候着,若是她醒来了,便有人立刻去通知他。
黎允烟睡了个午觉,此时神清气爽。
她悠悠转醒,第一个动作,便是紧张地摸向了自己的小腹。发现肚子还是高高隆起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二人,语气希冀地说道:“夫君,母亲,孩子没事吧?”
“孩子没事!”夏母擦了擦眼泪,温和地说道:“大夫说你动了胎气,要好好静养,最近切记不要伤心动怒!”
“可是表妹......”她又想起了伤心事,眼中又涌上了泪花。
“烟烟别怕!”夏修年的眼中都是血丝,“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
黎允烟瞪大了双眼,夏修年怕吓到她,捏着她的手说道:“方家那边的亲事被人退了,方知月如今名声败坏,在京城里都传开了,刚好那马奴求娶,方家便答应了。”
“马奴?”
夏修年的眼中闪过暗光,“嗯,马奴。”
黎允烟暗暗佩服夏修年的办事效率,不过才半天时间,居然就能将事情传得满京城都是。
并且,那小厮,居然还是个马奴!
想那方知月心高气傲,得知自己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却只能嫁个马奴,怕是没脸再活下去了吧?
夏母语气不忿地说道:“烟儿,你不必为了方知月的事伤怀,你可知道,修年的人抓到了她的贴身婢女,那婢女把什么都招了!她让她的婢女去将马厩里的马全都放跑,引开修年,好让你的身边无人!今日的事都是她有意安排,目的就是想要害你!”
“表妹,她竟然恨我至此!”
黎允烟又落下了泪来,表情委屈地看着夏母,后又看向夏修年。
夏修年心疼得无以复加,是他太大意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方知月竟然会有如此恶毒的心肠!
“烟烟!别哭!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半步!”
黎允烟抚着肚子,一边流泪一边抽噎道:“我也不想哭,但一想到她要害我们的孩子,我就好害怕!”
她的表情让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酸,除了夏修年之外,其他人全都在擦着眼泪。
小姐\/烟儿太可怜了!
夏修年心痛如绞,也不顾夏母在场,直接抱着她安慰,好不容易才让她止住了哭泣。
夏母将房间留给小两口,出了门之后,对身旁的嬷嬷说道:“告诉那马奴,不必给她好脸色!”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