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扶举微微笑着,秦朝阳亦是如此,对他们来说,似乎刘炳业的反应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过了好大一会儿,一向沉稳的唐七也有些急了。
“我说两位公爷,你们要是知道就告诉我们吧!”
“这个也不难,皇城司当年编入锦衣卫后,有不少人都被刷了下去,他们离开皇城司后,能去哪里?”
刘炳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夺门而出,但被两位公爷给拦住了。
“听老夫把话说完!”程扶举手捻胡须,“但光凭他们,是不会对陛下的新政起歹念的。”
“您是说有人在利用他们?但皇城司的人,都是忠诚皇族的,哪怕...”
刘炳业的话戛然而止,随后震惊道:“您是说有皇族的人在背后?”
皇族之中,如今还在的就那么几位,大王爷凌桐,江亲王凌岳还有在守皇陵的九王爷凌舒。
这三位之中,权势最重的是出海的江亲王,九王爷凌舒则是最没权势的。
当然,还有些闲散王爷,但他们都不过问朝政,如今也都降爵了。
每一代的皇城司中,除了指挥使外,还会有三个指挥副使,为的就是防备指挥使的野心。
凌渊继位后,提拔唐七为指挥使,刘炳业去守皇陵,三个副使也都被下放了两人。
锦衣卫等于是将皇城司给重新换了一遍。
“国公爷,您们觉得是谁?大王爷还是江亲王?”唐七问道。
“不,为何不能是皇陵的那一位?”
皇陵之中的九王爷凌舒,是唐七等人最不相信的,他手中并无权力,而且,他的为人也不是那种在背后能搞事情的人。
“九王爷,不可能啊,我们的人一直在看着他。”
凌渊对凌舒还算不错,但身边的锦衣卫暗卫不少,并未有异常的情况出现。
“当年,王家、萧家还有其他几个家族,他们背后都有皇子,因此也养了一些暗卫。”
“后来,陛下入主京城后,他们逃离京城,但这些人中有不少暗藏在了京城之中。”
“皇城司应该知道这些人,只是在换血后,对这些人的管控丢了不少!”
唐七在一旁挠头,他的手段着实嫩了些,刘炳业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那这么说,公爷们也是如此嘛?”
程扶举打了个哈哈,刘炳业也已经知道答案,他去蜀州的时间长了点,才导致今天的事发生。
“多谢两位公爷,刘炳业告退!”
“刘大人,你是要去找九王爷嘛?”秦朝阳问道。
“总归是要结束了,这次陛下动怒,既然知道答案,那他就要为此事付出代价。”
程扶举两人这次没有拦住他,而是任由两人离去,直到走出国公府,唐七才忍住问道:“大人,我们是要去皇陵嘛?”
“还不是时候,我们去锦衣卫衙门。”
“是!”
刘炳业没有着急去动九王爷,而是先去锦衣卫,让人将裁撤的皇城司指挥副使找了过来。
当时裁撤他们后,将他们安排在了府衙,也就是京都府。
为首的副指挥使在京都府管理所有的捕快,权力自然是比不上皇城司的。
“罗什拜见大人。”
罗什身材矮小,为人阴狠,做起事来也从不拖泥带水,当初在皇城司的时候,他是杀人最多的。
“罗什,你在京都府衙做的不错啊!”刘炳业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唐七在一旁。
罗什瞥了一眼唐七,拱手恭敬道:“大人,是下官哪里做错了什么事吗?”
“罗什,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唐七怒斥道。
“哦?下官不明白唐大人的意思。”罗什的回答不卑不亢。
“唐七退下!”刘炳业叫住了唐七,站起身来走到罗什身边。
“罗什,你是先帝在位第三年跟着我的吧?”
“是!”
“过去三十年,我自问对你不错,可你这次真的错了,你不适合在锦衣卫,并不是唐七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
罗什的眼神一僵,他一直以为,自己被裁撤是唐七的意思。
“属下并未怪罪其他人!”罗什的语气有了些许变化。
“是嘛?那你为何要暗中投靠九王爷!”
罗什刚想反驳,但刘炳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自己在他眼中没有秘密。
“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所做之事啥是先帝想要做,但又没办法做的事,你我都忘了当初我们在宣读誓言的话嘛?”刘炳业厉声道。
“属下从未忘记过,但属下也从未做错过,你们忠诚的陛下是皇族,那属下忠诚的又如何不是皇族。”
罗什的诡辩让他自己都无法信服,刘炳业见时机已到,便开门见山道:“你我是这么多年的兄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让我出卖,我做不到。”
“其实我今日找不找你来,都不会影响到结局。”
罗什心头一颤,以刘炳业的秉性,他对皇权的看重,要比他们任何人都强。
但他却在此时来找自己,莫非真的是要给自己一条生路?
来不及多想,刘炳业继续说道:“这次你们肆意散播谣言,这是陛下不能容忍的。”
“所以呢,陛下是让你来杀我的?”罗什问道。
“你太高看自己了,陛下根本不会在乎你的生死,给你的机会,是你的家人。”
罗什此时才明白过来,今天走进府衙这一刻,结局已经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活着。
“噗通!”
罗什跪倒在地,谁能想到这人为人阴狠的人,却对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十分看重。
能被人拉下水,也是有人威胁到了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女儿。
“求大人救我!”罗什磕头道。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好,我死可以,但求大人务必保下我的家人。”
“这就要看你能给我的答案了?”
罗什不再犹豫,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刘炳业静静听着,时不时的还会提问几句。
直到半个时辰后,他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