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一和王夕颜相视一眼,随后他们便看向洛雪芸。
王夕颜:“芸芸,既然金叔叔都这么说了,那你就收下吧。”
洛雪芸看了看他们后故作思考了一会儿:“好,那芸芸就收下了。”
“谢谢金叔叔。”
“到时候金叔叔回去了,也替芸芸谢谢金爷爷。”
金承:“好。”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芸芸,你的伤势如何了?”
“若是你的麻佛散不够用的话你尽管跟我开口。”
洛雪芸笑着道:“谢谢金叔叔的关心,芸芸的伤没有大碍。”
“麻佛散芸芸也有足够的量,若是后面不够了芸芸再来找金叔叔。”
金承:“嗯,只要你的伤没事,我这心里也跟着踏实了许多下来。”
洛雪芸:“今天一过,明天再来的时候净心莲就会开花了。”
“到时候沈哥哥和金叔叔就都有救了。”
金承的神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一时间还让人有些不要太适应:“芸芸若是坚持不了就不要逞强,我不想我们活着是建立在失去你之上。”
“除开七少主的事情外,金家的事情就应该由金家的人去偿还,就算是要牺牲也应该是牺牲金家的人,而不是别的人。”
“所以芸芸你千万不要逞强,救七少主你说过只需要一朵净心莲足矣。”
“倘若你后面坚持不下去了,便不要管我们了。”
“先救七少主要紧,至于我们金家的事情………”话说到这里他顿了一瞬,最后他伸手轻拂着洛雪芸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本来这也只是我们金家的事情,跟邪神签订契约的也是我们金家人。”
“若是此劫难躲不了也是我们该得的结局。”
“当初老一辈的人跟邪神签订下的契约本就是要我们金家付出一些代价,可时到今日我们也并未履行这一承诺。”
“眼下的这一切财富、权利、名誉、声望,都是通过邪神给予的财富获得的。”
“我一直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既要又要得好处可以长久的得到。”
“所以芸芸,你千万不要勉强你自己。”
“金叔叔不想你有事,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金叔叔我也绝对不会苟活于这世上。”
“金家也不需要牺牲一个小女孩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芸芸,金叔叔只希望你好好的。”
洛雪芸很清楚金承嘴上说的跟他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
他是真的不希望她有事。
洛雪芸轻笑了一声,她笑着道:“嗯,芸芸知道了。”
“金叔叔你放心,芸芸心里有数的不会乱来的。”
“芸芸现在能够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金叔叔你也不要自责了。”
“倘若你真的想要弥补芸芸,那等事成之后能不能送芸芸一家糖果铺子?”
“芸芸喜欢吃甜食,想要一家吃不完的糖果铺子。”
金承宠溺的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是你开口,不管是十家还是二十家,金叔叔都给你买下来。”
“只要市面上有的新品甜食,给你买的这些铺子也会有,赚的钱也归你自己。”
洛雪芸听到这里她的眼睛变得更加有神了,两双大大的眼睛兴奋的看着金承:“真的吗?”
金承:“今日你爹得和娘亲都在这儿听着,金叔叔自然是不可能骗你。”
王夕颜打趣的道:“金承你这话就说的有些奇怪了,倘若我和元一不在这里,难不成你就要骗芸芸了吗?”
金承不由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还是嫂子你会说话。”
王夕颜转头看向洛雪芸,她牵起洛雪芸的手轻轻抚摸着:“芸芸你放心有爹爹和娘亲给你撑腰,你金叔叔给你的承诺可不会跑。”
洛雪芸高兴的点了点头:“嘻嘻。”
金承见状直接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明日便把此事给办了。”
“到时候就等着芸芸来看最后的成果了。”
“或者芸芸若是想自己设计铺子的装饰和布局,可以画个图纸给我,我拿着图纸让工人照着弄。”
洛雪芸毫不犹豫的道:“那芸芸想要自己设计,图纸的话芸芸明天给你可以吗?”
金承:“当然,你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
洛雪芸:“那芸芸就先谢过金叔叔啦。”
金承笑着道:“不要这么客气。”
洛雪芸看了看王夕颜然后笑着对金承道:“娘亲说过,做人要有礼貌,芸芸一直记在心里的。”
王夕颜嘴角的笑又变得更深了一些,心里一阵阵暖意:“乖芸芸。”
她撒娇般的眼神看向王夕颜:“娘亲娘亲,芸芸是不是很听话呀?”
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向王夕颜邀功一样,得意的小姿态。
王夕颜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家芸芸是最听话的孩子。”
洛雪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娘亲能不能亲亲芸芸?”
王夕颜笑着在洛雪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
洛元一瞧见了他轻咳嗽一声,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开心:“咳咳……”
这下大家的眼神都看向了洛元一。
洛雪芸:“嗯?”
王夕颜小声的轻啧一声,【啧,什么死动静?】
【他又想干什么?】
金承【洛兄这是怎么了?一脸严肃。】
洛元一的视线最终落在洛雪芸的脸上:“芸芸你……你…”
你了半天他都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王夕颜:“将军,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能不能一口气说出来?”
金承:“洛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们不知道洛元一想说什么,但洛雪芸知道他想说什么。
【唉,我也想要芸芸互动。】
【但是金兄还在这里,闻枋也在。】
【而且,我要是在他们面前露出那副模样,他们不仅会笑话我,就连夕颜也会笑话我。】
【到时候芸芸要是看见了,她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就不来找我了。】
【但是就算是之前芸芸一个人在的时候,我也是想要跟她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唉………每次一见到芸芸,我这心里就生疼,就会想起她的遭遇,我着心里一难受起来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流了。】
【我也不想让芸芸看见我这个做父亲的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
【这样她会觉得她的父亲是个爱哭鬼,以后更不愿意跟我亲近了。】
【唉………】
这些心声全都一字不落的被洛雪芸听的清清楚楚。
洛雪芸从座位上下去,她快步走到洛元一的声旁,她笑着看向洛元一,然后牵起洛元一的手:“芸芸当然也喜欢爹爹,只是爹爹坐的位置离芸芸有些远了。”
“马车上摇摇晃晃的。”
“芸芸怕一会儿不小心摔到了,撞着你们了。”
洛元一的心在这一瞬被瞬间融化,他的女儿又乖又懂事,还知道他的心思。
他心里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就快要释放出来了。
他也想要多跟洛雪芸亲近,但一靠近她,他就不知道要该说什么。
或许他们之间需要一个适当的时机好好的交谈交谈,打开了心扉,才能更好的交流。
如此一来心里压抑的情绪才能够得到彻底的释放。
【而且……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找人,人也没有找到。】
【将军府混进了刺我也不知情,现在害得我的女儿要用心头血去救人。】
【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
【若是我能够早点发现这个刺客,那七少主就不会受伤,芸芸也就不会铤而走险的说要养活这二十一株净心莲了。】
【若是七少主没有中毒,说不定他还有别的办法。】
洛雪芸听着洛元一自责的心声,她的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好受。
她好像开始有些理解这种难受的情绪是因为什么了。
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女儿,还没来的及捧在手心上宠着,现在又要遭受取心头血的痛苦。
他那么爱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又怎么能够忍心看着她受这样的痛苦。
这便是所谓的亲情的爱吗?
这种感觉无论是经历了多少遍她都感觉很奇妙。
血脉也仿佛在这一刻真的连接在了一起。
“爹爹,等芸芸明日让花开之后,爹爹可不可教教芸芸怎么练剑?”
洛元一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突然想要学这个了?”
洛雪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芸芸那天无意中看见爹爹在院子里练剑的场景。”
“一看就看了一个多时辰,芸芸也想要学剑法,而且如此一来还能够保护爹爹和娘亲。”
更能够名正言顺的使用剑法招式了。
她不禁在心中沾沾自喜,我简直就是个天才!这么两全其美的法子都被我想到了!
洛雪芸,果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洛元一一听这话,他立马便答应了,正好也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多和芸芸交流,增进一下父女之间的感情。
“好,爹爹答应你,等这件事结束后爹爹便教你如何练剑。”
王夕颜看着洛元一和洛雪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这段时间洛元一一直在找机会想要跟洛雪芸单独聊聊。
单是每次快要接近洛雪芸的时候他又打了退堂鼓,不知道该如何跟她交流。
现在看着他们父女俩聊的这么开心,她心里也算是放心下来了。
并且,王夕颜也发现了,洛雪芸心思很细腻,她能够感觉的出大家的情绪。
总是能够在他们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
这孩子,乖的让人感到心疼。
还是他们这两个做父母的不够优秀,反而还要让芸芸来安慰他们。
以后断然不能够在这样了。
整个马车上大家都很开心,除了闻枋一人。
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今日是喂养净心莲的第二日,今日一过明日最后一天洛雪芸的生血药丸便不够了。
到那时,便是真正的生死关头。
她说的那般轻巧,可过程他亲眼目睹着有多么的痛苦和煎熬。
洛雪芸越是开心,闻枋的心里就越是不好受。
明明扶着她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她的身子都还是那么的疲惫和无力。
但在快要走出府的时候,她便推开了他的手要自己走了。
这幅强颜欢笑的背后,她不知道怎么忍着心口的痛。
很快,马车就到达了凶山下。
众人纷纷下了马车。
洛雪芸看向王夕颜他们:“一会儿见,放心,芸芸会没事的。”
一到这里王夕颜的心就开始悬了起来。
说实话,她一坐上这个通往凶山的马车,她的整个心都是慌乱不安的。
她怕洛雪芸会出事,怕她会逞强的不顾一切的做着伤害自己的事情,更怕会因此失去她。
但事到如今她能够选择除了相信她会没事之外,她别无它法。
不仅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就连洛元一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也很清楚,若是真的阻止了洛雪芸,那他们才会永远的失去她。
在洛元一和王夕颜的心中,他们知道沈夜霖对于洛雪芸来说重量是有多大。
她原本的洛家遭遇这一难后,她身边只有沈夜霖一人。
沈夜霖便是她的全世界,便是她安全感的源泉。
倘若沈夜霖不在了,还是在她有能力救下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要怎么埋怨自己,惩罚自己,亦或是恨他们阻止她。
这些是王夕颜和洛元一的想法。
他们觉得与其让她这样郁郁寡欢一辈子,不若放任她去搏一搏,若是有什么事,只要他们能够帮得上忙,便是刀山火海都一定去。
怕只怕,他们帮不上忙。
上山的路上,闻枋和洛雪芸两人都沉默寡言。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但闻枋的心声有好好的传达进洛雪芸的心中。
【你今日真的还能够撑的住吗?】
【今日下来,你会变得更加虚弱,到了明日,你真的能够扛过去吗?】
【我想要问你,可又怕你回答给我的话是不能。】
【但更怕你回我的话是能,因为你总是把这些事情说的轻描淡写,越是危险的话,你越是说的轻松。】
【越是轻松的话,就代表越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