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居然带着大燕的口音,他一身黑袍,看上去有些神秘。
萧鼎向黑袍人深深看了一眼,对此人好像有一些熟悉。
只是黑袍人并没有露出真面目,猜不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相国,你也是大燕人,为何却对大燕如此的讨厌?
说说看,是不是大燕的皇帝曾经亏待于你,所以才会如此深恶痛绝。”
乌维看向黑袍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戏谑。
黑袍人冷冷一笑,将盖着面容的头套摘了下来,声音很是沙哑:
“左贤王,我们大燕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
正所谓成王败寇。
只要最后站在高位上,谁管你用过什么样的手段。”
黑袍人突然看向了萧鼎,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印刻,突然眼神发狠的说道:
“大皇子?
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
大燕曾经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太师,有经天纬地之才,治理江山之能。
后来却被当成奴隶一样被流放,落的个脸刺黑印,如同猪狗般被人唾弃的下场。
呵呵。
萧怀朔成不了气候。
他没有帝王的杀伐果断,终究会死在小人的手里。
萧怀瑾虽然也差了一些,不过比萧怀朔要好上一点。
老夫本来想推萧怀瑾上位,奈何萧怀瑾是个没有胆子的懦夫。
在最最关键的时刻,萧怀瑾居然出卖老夫,向他的好皇兄告发哈哈!
大皇子,你说说看,大燕是不是注定要灭亡?
哈哈哈!”
难道此人是陈汤……
萧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不过印象并不是太深。
只知道之前有一个离经叛道的太师,后来被父皇狠狠的处理了。
不管是离经叛道也好,还是妄图谋逆也罢。
“陈汤”这个名字后来在大燕就没有人再提起过了。
没曾想这个人居然会出现在匈奴,还成了匈奴的相国。
如今的陈汤对大燕充满了恨意,就希望整个大燕生灵涂炭,人人自危。
萧鼎恭恭敬敬的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陈相国原本就是治世之能臣,像陈相国这样的人,如果用的好了,那么一定会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
“哈哈哈!
大皇子,老夫倒是有些欣赏你了。
我陈汤为人是狠毒了一些,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所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陈汤眸光中闪过一丝凌厉,一个计策又上心头。
“不错。
陈相国,虽然现在我有一些布置了,不过总感觉还差了一些。
想要万事俱备,必须借一把东风。
不知陈相国有何妙计?”
萧鼎知道此人有些谋略,而且歹毒至极。
这样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不过现在利用陈汤杀回大燕,倒是如虎添翼了。
乌维也一同看向了陈汤,似乎想让他说说自己的看法。
陈汤轻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痰,声音沙哑的说道:
“大燕人最是虚伪了,虚伪的让人感觉恶心。
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匈奴骑兵进行骚扰。
这支骑兵的目的并不是杀多少大燕将士,而是尽可能的俘虏一些大燕的百姓。
等到战事真正打响,便将这些百姓全部绑住,架在火堆之上。
我想看一看大燕的将士们到底是奋力厮杀,还是先救老百姓?”
萧鼎和陈汤的目光交会在了一起,许久才分开。
萧鼎整个人感觉头皮发麻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些狠辣了,没想到这个陈汤更加阴险狡诈,几乎可以说没什么道德的底线。
这个计谋太过于狠毒了。
这些架在火上烤的大燕老百姓很可能影响大燕士兵的战斗力。
救人,很可能会被匈奴骑兵屠杀。
不救人,大燕老百姓们一声声激烈的惨叫,还有那无尽的求生欲,可以说影响每一个大燕的士兵。
毒。
太毒了。
只怕毒士也不过如此了。
帐中沉默了许久之后,萧鼎第一个鼓起掌来。
“果然是妙计啊!
有陈相国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待他日我重回大燕,我定要留了一个太师的位置给陈相国。
陈相国完全可以在大燕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萧鼎给陈汤画了一个大饼。
至少在萧鼎完全掌握大燕政权之前,陈汤还是非常有用的。
“呵呵呵。
重回大燕吗?
也好也好。
不知道大燕的那些故人还记不记得我了?
若是他们忘记了,我会找一些办法让他们记起来的。
只可惜萧怀朔死了,不然真想在他的脸上也刻上几行字,让他也尝尝我当日的羞辱。
哈哈哈!
可惜了。
可惜了。”
陈汤眸光中的寒意越来越深。
乌维酒杯重重的磕在了桌上,对着阿瑟吩咐道:
“今天晚上就组织一场佯攻。
一定要记住陈相国的话,不要恋战,抢几个老百姓就行了。
当然,如果是对面不识抬举,那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听见有仗打了,阿瑟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
“还请左贤王放心。
本将一定全力完成任务。
另外,带几个大燕士兵的人头回来挂在城楼上,相信能把对面的胆子给吓破了。
哈哈哈!”
……
当天夜里,阿瑟便带着一支匈奴骑兵越过边境,一路冲杀而来。
最前面的哨所中,哨兵刚刚射出一支火箭,就被阿瑟一箭给射死了。
“杀!
把这些胆小的大燕士兵像牛马一样屠杀掉,割下他们首级!”
阿瑟一个人冲在最前面,挥舞着弯刀,格外的嚣张。
营帐内,靠在枕边浅眠的张文远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外面的东西是什么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文远穿着铠甲,一下子就钻出了营帐。
值夜的守卫脸色惨白,连忙向张文远禀报。
“张将军,好像是匈奴骑兵杀过来了……
刚才哨所射出了一支火箭,此刻已经没有声音,只怕哨兵已经被匈奴的骑兵给……”
在打仗的时候,哨兵是最危险的。
一旦发生战事,最先解决的就是哨兵。
张文远接过守卫递过来的长矛,直接跨上了马。
“随我一同去看看。”
“父亲,等一下。
这种事情还是我去吧。”
张从戎驱马来到营帐前面。
匈奴骑兵虽然来势汹汹,但如今是夜间,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况。
与其让父亲这个大军统帅前去查探,还不如由他这个儿子去。
若是真有什么事情,由他来抵挡最稳妥。
张文远想了想,微微的点头。
“行。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现在是夜间,匈奴人并不适合夜间作战。
只怕他们这一次是别有目的。”
张文远听着前方传来稀稀落落的喊杀声,整个人绷的像拉紧的弓弦。